秦墨没有回答蒋雍程的问题，鸦黑的睫毛遮盖住眼中的情绪，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我谁都记得，偏偏忘了你？”
昨天晚上的那段记忆太清晰了，幼时的自己跟他肯定是亲密到了一定程度，不然不可能会做出骑大马的游戏。
所以，秦墨一改之前逃避的态度，她想知道原因。
蒋雍程沉默了，削薄的嘴唇紧紧抿着。
医生说，秦墨的病太过罕见，临床上并没有几例确诊病例，所以一定要谨慎小心的对待，如果她可以自己想起来再好不过，但如果被人试图唤起她的遗忘的记忆，可能会让她情绪更加痛苦。
他想说，也想道歉，但却不能。
门铃的响声打破了俩人的沉默，蒋雍程转身去开门。
秦墨心虚的坐回床沿，有些庆幸刚刚他的沉默，其实问出口的时候，她便有些后悔了，好像心理和大脑都选择对蒋雍程自动屏蔽一般。
门外是一身疲倦的叶幕，他找了秦墨整整一晚上，没人告诉他把秦墨抱走的那个男人是谁，他只能挨个房间的找。
毕竟，他是老师啊，该对学生负责的。
“秦墨呢？”
看着开门的是蒋雍程，叶暮喘了口气，声音低沉的问道。
他手里攥着的手机，已经拨好了报警电话，随时会打出去。
“叶老师？”
蒋雍程嗤笑一声，看着狼狈的叶幕，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昨天秦墨所做的种种，黑眸闪过阴沉的狠戾。
“秦墨呢！？”
叶暮上前逼近蒋雍程，脸色有些发狠。
蒋雍程原本微微翘着的嘴唇瞬间抿起：“还没起床，叶老师有事情？”
如此赤果的话，让叶暮暴怒，伸出拳头对准蒋雍程的脸打去。
“你混蛋！”
在拳头触碰到他脸上的那一瞬间，他本是有十几次躲开的机会，偏偏就停在原地，等着叶暮的拳头实打实的落在了他的脸上。
恰巧，秦墨出来。
“你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把挨了揍的蒋雍程往身后一拽，诧异的看向叶暮。
她还没见过这样不修边幅的叶幕，他不会找了她一晚上吧？
“跟我走！”
叶暮拽住秦墨的手，没容秦墨过多的反应，说完就往外跑去。
秦墨脚还没迈出门去，就被身后的蒋雍程给搂住了腰，蒋雍程的目光像是淬了毒药一般，盯着叶幕拽着她的手。
开口后的声音却柔和的堪比春风，还带了十分的亲昵。
“宝宝，你还穿着我的衬衣。”
秦墨和叶幕一块看去，蒋雍程的衬衣穿在她的身上，快要遮住膝盖了。
她没忍住，脸色涨红，神色窘迫的从叶暮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叶老师，您先回去吧，我换好衣服就回去。”
说完，没脸去看叶暮的神情，转身就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秦墨单手扭住蒋雍程的胳膊，把他从自己身边推开，快步的往卧室走去，
蒋雍程脸色晦暗不明的跟在身后，看着她围着房间转了一圈，看着她拿起他早上让人送来的一套女装，走进了衣帽间。
“小朋友，你没看见我脸被打了吗？好疼的。”
蒋雍程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秦墨沉默的快速换好了衣服，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刚刚他在叶暮面前那样抱着自己，真的是惹到她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把你给打了，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蒋雍程脸色铁青，薄唇有些发白，明知道骗不过她，却还要去讨打。
“可是我真的疼。”
心疼，生疼生疼的，犯贱的疼。
“蒋雍程，你喜欢我，是你的自由，我只能说我不会回馈你同样的感情，你最好也就此作罢，之前我欠你，你救了我几次，我都记着，我以后搭上性命都会还给你，但我没有办法给你爱情。”
蒋雍程看着秦墨的小嘴一张一合，神情有些恍惚，这是见面之后，她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也是最让他难受的一段话。
她的话就好像火焰一样，烧得他浑身炙疼。
秦墨说完后，躲过蒋雍程就要走，她不喜欢拖泥带水，爱情不是你爱我，我就必须爱你。
他的救命之恩她记得，也一定会还回去。
蒋雍程伸手拦住秦墨的去路，勾了勾唇：“喜欢谁？外面站的那个？”
“我的隐私，跟你无关。”
秦墨挥开蒋雍程手，却被他反手给锢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嘴唇紧紧的贴在秦墨的耳边，声音阴恻恻的，字字如冰刃。
“秦墨，你喜欢别人试试看？我舍不得动你，其他人我蒋雍程还动不了？”
他说着，把冰冷的手放到了秦墨的脖颈上，一点点慢慢收紧，却又怜惜她，而舍不得收的多紧，像是一条蛇似的，生冷。
“好啊，那我们试试看！你能动他，你看我能不能保他！”
秦墨笑了，不屑的嗤笑，吓唬她？要是从小在B市长大的话，自己真的就被他吓唬住了，可她的青春期是在美国黑人区度过的。
枪战都经历过不下十次，多少人曾经把手枪抵在她的额头她的腰腹她的胸腔，如今，她能被蒋雍程给吓到？
蒋雍程脸色大变，刚刚还在控制的情绪，此刻瞬间爆发。
他单手控制住秦墨，把她往自己怀里收拢着，好像要将人揉进吃进自己身体中，另一只手攥住秦墨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看向自己，低头就要亲吻上去，
秦墨屈膝直接踹上他的下盘，趁着他手上力度微松，快速的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俩人纠缠打斗了许久。
秦墨招招不留情面，蒋雍程却处处怕自己没控制好力度伤了她。
所以，听到声音后闯进来的陆燃看到的就是，秦墨用手镯上的匕首，逼得蒋雍程靠在了墙边上。
“卧槽”
陆燃没忍住吐了脏话。
俩人像是没看到他一眼，他看着打红了眼的秦墨，又看向脖颈有一道轻微划痕的蒋雍程，听见蒋雍程轻声说着。
“小朋友，你以前……都舍不得别人欺负哥哥一下。”
连陆燃都觉得蒋雍程这句话说的实在可怜，可秦墨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根本不记得，自然不会为此动容。
“秦小姐，用暗器啊，这有点阴险啊，不正大光明了！”
陆燃替蒋雍程打抱不平了，这明显就是秦墨犯规了，而且就蒋雍程的身手，要是动真格的，她那暗器压根没啥用。
“正大光明吗？正大光明的话我能在杀人不眨眼的地方活到现在？我的世界里，就没有正大光明！蒋雍程！我再说一遍，你敢动他，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