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棋,一步错,满盘皆输。
拂袖而去的陈广生看着喜形于色的陈广义,突然歇斯底里地笑了,笑得肝肠寸断、笑得痛彻心肺。
“陈广义,告诉你,我不会输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迟早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乐极生悲的滋味。”
一个星期后。
曹氏别墅。
这里正举办大型的生日宴会。
宴会乃是庆贺商业大佬曹明生八十寿辰,所以小辈们基于礼貌都来拜寿。一时间,曹氏别墅外面绿茵茵的草坪上停满了各种各样时尚潮流的豪华小车,远远就可以听到别墅里悠扬的音乐声。
一辆黑色小车缓缓地在别墅大门口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对夫妇,妻子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女孩。
铁黑色的曼西尼西装衬托出皇文斌颀长而笔挺的身姿,而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妻子郭萱。郭萱身着一套华丽的黑色小礼服,精致完美的做工,使高挑典雅的郭萱更显得格外突兀有致。郭萱天生丽质,身上仅有的装饰品只是她天鹅般白皙的脖子上一串光彩璀璨的钻石项链。而郭萱怀里的小女孩,简直是上苍派来的小天使,小天使脖子上有一块很显眼的绿色玉佩,如果你再仔细一看,就会瞧见玉佩上雕刻着一个浑厚饱满的字----皇。
哥哥皇永轩被送到美国念书了,妹妹皇永灵吵着要跟爸爸妈妈来看热闹,这不,一家小三口都来了。
商业上神话般的俊逸男人,高贵典雅的俏丽女人再加上一个小天使,他们的到来震住了在场的所有来宾,真是一对绝配,才子佳人啊。
陈氏集团总裁陈广义也来了。挽着陈广义胳膊的是一身名牌的刘若兰,项链、手链、戒指、耳环从上武装到下,在灯光下绚丽多彩,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无不告诉人们她是个多金女人。
在陈广义夫妇身后不远处,一个中等个儿平头的男人,大众化的脸庞上总带着微笑,若隐若现地注视着陈广义夫妇。
在花园的角落里。
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高个男人在接听电话“生哥,一切准备就绪,三十秒后切断电源。”
“嗯,海,一切小心。”电话另一端传来陈广生低沉的嗓音。
借着夜色,那个叫海的带着黑色面具的高个男人,迅速地从别墅的侧门潜入大厅,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大厅内水晶灯耀眼光芒已黯淡下去,四周墙壁上梦幻般的彩色灯光将大厅点缀得如梦如幻。
忽然大厅里的壁灯在瞬间熄灭了,惊呼声响成一片。
黑暗中,那个戴面具的高个男人拨开人群,迅速靠近陈广义。在离陈广义二尺远的地方,面具男人迅速出手,一把白晃晃的匕首直刺他的胸膛。
就在这时,陈广义身边突然出现那个中等个儿的男人,只见这个男人一把擒拿住面具男人的手腕,腰身一挺,一用力,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面具男人甩出五步远的地方。
这个中等个儿男人是陈广义的贴身保镖。
训练有素的面具男人,没等中等个儿把自己完全甩出去,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硬生生地站住了。不等中等个儿再次出手,面具男人一躬身,跑了。
这时大厅里的壁灯又亮了。
“生哥,刺杀失败。”面具男人一跑出来就马上和陈广生联系。
“没关系,为了双保险,我刚才派御在他的车上装了定时。”陈广生眯着眼睛,脸上写满了狡诈和阴狠“陈广义,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别怪我心狠手辣,这是你咎由自取的,我这不过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然而,天底下就是有这种阴差阳错,谁也料想不到,那个御居然把定时炸弹装在皇文斌的车上。
呜呼,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天意也。
于是发生了郑旭向凌灵描述的那个场面。
一个月后。
陈氏别墅。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偶尔有一颗流星带着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悄悄地滑在陈广义别墅门口,停住了。
从车上跳下两个一胖一瘦穿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瘦高个男人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捆绳索,而那个胖子男人则很快从车里提下一个大塑料桶。
只见瘦高个走到墙边,把带钉爪绳索往墙头一抛,钉爪挂住了。瘦高个像只猴子,身手敏捷地扯着绳子攀登上去,随后轻轻一跳,无声地着地了。
别墅的门吱呀地开了。
从车上又走下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他手上也提着一个大塑料桶。
身材修长的男子望着这座在黑暗中伫立的别墅,一双仇恨的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
“我恨你,一切都是因为你…爸爸妈妈总捧着你,因为你是他们的宝贝,他们掌上的明珠;
爸爸妈妈瞧不起我,只因为我是爸爸的私生子,只因为妈妈是棵路边草,至今我都不知道她是谁。
小时候,你总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我吃得是你的剩菜剩饭,我穿得是你大了改小,小了拼大的衣服。
你做了坏事总让我做你的替罪羊,因为我老实,因为我不会像你那么会使诈;
长大后,我好不容易也被爸爸送到美国念书,可你处处挤兑我,在爸爸面前搬弄是非,说我染上毒瘾,害得爸爸差点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冷云是个好女孩,就因为我爱上她,你就狠心把怀了你的孩子、无依无靠的冷云赶出家门;
我是对爸爸的遗嘱做了更改,我看不惯你的专横,我看不惯你的独裁,我就是想玩一下置你于死地的感觉;
我当陈氏集团的总裁,你从中使诈,挖我的墙角,收买我的高层员工,拉走我的客户,买断我的原料,
你心存恶意,制造多起房楼倒塌事件,虽然没有死人,但让我蒙上没有诚信的羞辱,让我丢掉了陈氏集团;
陈广义你好恶毒啊,今天我也让你尝尝恶毒的滋味。我死了,也要拉你做我的陪葬。”
执迷不悟的陈广生把手中那桶高浓度的汽油洒向陈广义的卧室,洒向他的女儿陈晓晓的卧室。
“你们快离开!”陈广生向身边那两个黑衣男人命令道。
“记住,忘掉今夜之事;记住,一定要把我的儿子扶上陈氏集团总裁位置,拜托了。”
陈广生此刻好似万箭穿心,痛苦难言,暗杀、爆炸、皆以失败告终,人生路上这一大坎他再也迈不过去了。
上天哪,你真得无眼了吗?
你一次又一次地庇护一个作恶多端的人,你又把善良好心的人无情地推向死亡边缘。
老天哪,你真得善恶不分,是非不明了吗?
还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呢?
老天哪,我陈广生就是不甘愿,我今天就是要和陈广义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广生。”两个肝胆好友欲哭无泪,不愿离开。
“走吧,太迟会坏事的。”陈广生闭上双眼,我做的孽,我自己受,我绝不能连累他人。
陈广生用力把两个好友从身边推开“我决心已下,不可回头。你们去吧。谢谢了。”
说完,陈广生把打火机亮起来,往汽油上一扔,自己马上冲了进去…
刺鼻味道的液体缓缓地一层一层地在木质地板上蔓延开来,宛如石子投入湖面,漫开来一圈圈涟漪…
嚓一声轻响,火焰飘落下来,地板上轰地一声腾起一片幽兰。
气温骤然升高,火舌飞快地吞噬着一切,又是一阵噼噼啪啪作响并伴有孩子的哭喊声,大人的呼救声…
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接着,砰的一声巨响,三层楼高的别墅忽然间震动,所有的电线瞬间走火,楼上不断传来电路爆炸的声音。
火,像一只凶猛可怕的野兽短短几分钟,把三层楼的别墅吞咽了。
烟,高热刺鼻的浓烟以惊人的速度,封锁所有的墙壁和玻璃窗。
带着仇恨的火越来越大,带着复仇的烟越来越浓,而求生的呼救声却越来越弱。
死亡气息更加浓厚了…
一个月后。
陈氏集团又召开股东大会,一个胖胖的律师把一份公正好的陈氏集团股份证明材料,用屏幕形式出示给大家看。
陈广义一家三口死于火灾,他的所有财产及股份由侄子陈晓峰继承。
陈晓峰手上有陈氏集团50%的股份,陈晓峰是陈氏集团的真正总裁。
一切按照陈广生的意图,按照他所设计的方案,就绪了,到位了。
但愿,扭曲的藤能结出正常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