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有些不信他说法的女仆,此时也朝林淼投来了怀疑的目光,接着屠言乘胜追击,继续阐述自己的观点,“每个房间钥匙只有一把,而且都在入住人手上,其他人是没有办法进入的,所以只有可能是他放的。”
林淼赶忙解释:“别诬赖我,之前有人潜入我的房间,然后我追出过房门,当时事发突然没有关门,这个锤子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人潜入自己的房间悄悄放在床底下的。”
屠言一脸不信的看着他,“有人能进你房间?你继续编,信你的话我就是脑子有坑。”
见众人没有反应,林淼有些紧张的表示自己可以带他们去楼顶一探究竟,看看自己有没有说谎,并且问谁愿意跟他去的。
第一个要去的当然是屠言,谷雨悄悄推了野猫一把,让她跟着他们一起去天台,野猫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还是乖乖的走到二人身边。谷雨则表示要自己和女仆、邬羽兰一起再去看看现场,将巴山的尸体收敛好之后,再想办法去他的房间看看。
没有异议之后众人便分开行动,在分开行动之前,林淼还将自己早上所遇到的事情悄声告诉了谷雨。
……
谷雨三人到门口之后,邬羽兰和女仆分别向两边查看是否有别的痕迹,而谷雨则在原地检查尸体情况。之前已经大概的看过一遍,致命伤应该就是后脑勺的钝器敲击,背后也没有其他伤痕,尸体周围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
她掰开巴山的左手,上面有淡淡的黑色粉末残留,凑近闻闻还有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又握着巴山的右手在雪地上摩擦了几下之后,拿到眼前仔细查看他的手,右手食指皮肤完好无损,上面并没有伤口。
她把尸体整个翻过来正面朝上,只听得铛啷一声,有把钥匙从他裤子口袋滑了出来。看来这就是房间钥匙,不需要再另想办法了,谷雨心想着将它收好。接着仔细查看他正面的情况,衣服和头发仍然是打理的一丝不苟,但是右侧头发却有些凌乱。双眼圆瞪,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但却丝毫没有恐惧之色。
就在她检查完之后站起身来,正好看到另外两人也走了回来,于是询问她们有没有什么发现,两人皆是摇头,表示周围除了雪怪的脚印,再没有其他痕迹。谷雨将她的发现一一指给她们看,并将房间钥匙展示在二人面前。然后三人将巴山的尸体也抬回了杂物间,并找了张白床单盖上。
处理好巴山的尸体之后,谷雨便提议立刻到他房间去查探,但是邬羽兰却说要等另外三人下来之后再一起去。二人意见相左的情况下同时看向女仆,女仆思索了一会开口道:“在下比较同意谷雨的说法,能尽快查清真相是最好的。”
见女仆也这么说,邬羽兰只得点头同意。巴山的房间在三楼,于是她们便从左边的楼梯走了上去。来到门前谷雨先观察了一下门锁,并没有被强行撬开的痕迹。打开门之后,三人闻到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房间虽然很大,但是布置的很简单,站在门口就能一览无遗,于是邬羽兰只是扫了一眼便驻足不前,谷雨和女仆则是先后进入房间查看。进门后左侧是一排木制衣柜,上面雕有意义不明的花纹,往前几步是一个欧式梳妆台。
走到梳妆台前,谷雨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梳妆镜,并且在靠近之后,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于是她将手覆盖在镜面之上,不一会儿便渐渐浮起雾气,然后顶端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
看到血迹之后,谷雨先是后退一步站立不动,面朝镜子,然后转头向右后方看了一下,接着坐在梳妆凳上重复了一下这组动作,转回身之后,看着眼前的镜子若有所思。梳妆台右侧紧靠着床,床上的枕头摆放的整整齐齐,床位的被子也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床单亦没有任何褶皱。
而坐在梳妆台前朝右后方看去,是一扇紧闭的窗户,窗户边有张小圆桌,圆桌上有个托盘,上面摆着一套精致的英国茶具,圆桌两侧有两把椅子,一把椅子被拉了出来。这套茶具有一个杯子被拿出来放在桌面上,谷雨拿起杯子看了看,里面有残留的红茶,接着又将所有的杯子都反过来查看了一下。
谷雨将女仆拉到一边轻声说道,“我能帮她解决目前古堡里的麻烦,但有个前提就是待会下去之后一切要听我吩咐。”
女仆点了点头“只要能够尽快解决事件,我会坚定的支持你。”
两人在房间里检查了一圈之后,在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后便回到了大厅,发现林淼他们已经先她们一步回来。三人表情各异,屠言拉长个脸躺在懒人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野猫百无聊赖的在大厅里晃来晃去,林淼则是坐在多人沙发上,虽然一脸轻松但还是有些不自然。
在听到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后,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野猫,她转头看向谷雨,身形一窜就到了她面前,“有什么发现?”野猫问道。
谷雨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转头向邬羽兰和屠言问道“你们俩与两个死者分别是什么关系。”
被问的两人一愣,邬羽兰摇头道“我在来到这座古堡之前根本不认识他们。”
屠言等邬羽兰说完,一脸不爽的回道“管你什么事?凭什么要回答你。”
谷雨朝女仆使了个颜色,女仆心领神会,于是站在他面前散发出不可名状的威压之后,他瞬间就屈服了,“我曾经和他们有些业务上的往来,但仅限于此,没有任何其他关系。”
谷雨在听完他们的回答,沉吟片刻后开口说道:“我会从头梳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根据目前发现的线索,尽量还原一下两名死者的死亡过程,在此期间你们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问就好了。”
“首先,这里应该只是古堡主人举办游戏的其中一个场地而已吧。”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歪头看着女仆,但是女仆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而剩下的人皆是面露惊讶之色。率先发问的是野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古堡主人根本就没出现过啊?”
“我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之前女仆对游戏的描述中,透露出这么几个信息,
第一,游戏是‘必须’每年进行的。
第二,主办者并不一定每次都会出现。”
“那么就可以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这场游戏其实并不是古堡主人自愿举办的,游戏的主办者另有其人,真实目的暂时还不清楚。如果真的是古堡主人每年都要举行的娱乐活动,那么他不回到古堡的话,又是娱乐给谁看呢?”
“所以我觉得是因为真正的游戏主办者,每年都会逼迫他在各地举办数次这种游戏,所以他并不能够每次都回到古堡来。”
“而参加游戏的几个人也都是各怀鬼胎。两个赏金猎人的目的自不必多说,但是屠言,虽然表面上他说自己是无意中看到这场游戏才来的,但他其实是属于不得不来的那种人。至于为什么这么说,待会我会解释。”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屠言,他此时面红耳赤坐立不安,心中暗暗埋怨谷雨不该将自己来此的原因暴露,但是又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只能将头低下盯着自己的脚尖。
谷雨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只是继续往下说:“而邬羽兰的情况我暂时还不太清楚。”
“我是受邀而来的,”邬羽兰开口打断她,并解释了自己为何而来的原因,“至于目的很简单,也是冲着那份奖品而来。”
“这次的奖品到底是什么啊,之前女仆不是说不怎么样吗?”野猫好奇道。
“直说也无妨了吧,现在游戏参与者就剩下两个了。”邬羽兰看向女仆,见她没有异议之后开口道,“奖品是一柄名不见经传的古剑和一些钱,至于我为什么想要嘛,这个是秘密了。”
谷雨若有所思,并没有刨根问底,接着说道:“本来这场游戏可能会在某些人的期望下顺利展开,但是意外发生了,那就是我们三人来到了这间古堡。”
“而我们到达之后,立刻就出现了第一个死者。理由很简单,他害怕我们的出现破坏他的计划。”
“虽然是一个名字听起来实力就很一般的赏金猎人,但是他并不是被雪怪杀掉的。而是被人从身后出其不意的偷袭而死。”
“他的致命伤是后颈处的一道窄窄的刀痕,至于脖颈,则是在他死后才被雪怪撕裂的。造成致命伤的凶器嘛,应该就是这个了,”谷雨将那柄奇怪造型的武器展示在众人面前,“这是我在现场不远处发现的。”
“从现场的脚印来看,卢任佳先一步到达广场,跟雪怪缠斗在一起。而你们在原地观察了一会之后,发现对他来说雪怪根本构不成威胁,由于奖励只有一个,你们当然是争先恐后的想要将雪怪放翻在地,然后去找女仆领赏。”
“而凶手的想法却和你们不一样,与其争夺雪怪的所有权,他选择直接减少竞争对手,所以他藏在暗处,从远处突施冷箭将卢任佳干掉,而雪怪对面前这个跟他缠斗许久的男人当然没有好感,所以在众人愣神之际,拿起他的武器对准头部一阵猛打,顺带撕走了他一条胳膊。”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因为规则是游戏内不允许参与者互相攻击,一旦被发现便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换言之就是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可以为所欲为。”
“然后凶手从暗中走出来,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强迫你们帮他掩盖罪证,至于他用了什么方法,在之后我会一一讲明。”
“由于卢任佳的死状很明显是人为,而且时间仓促,所以你们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破坏他的尸体并伪造成雪怪下手的痕迹,而且还编了个故事回来告诉没有前去现场的女仆。”
说到此处,谷雨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女仆,仿佛觉得她不应该被这种拙劣的谎话骗到,但是现在也不方便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