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餐车事件后一周,林淼往常一样打开门准备营业,却发现酒吧里的东西早已经布置的整整齐齐,谷雨则站在吧台内正在忙活着些什么。
听到他推门进来的声音,谷雨有些慌乱的转过身,手上还捏着一杯淡紫色的酒,林淼惊讶道:“你还会调酒?”
“不是很会,这个是刚弄出来的。”谷雨的语气中透露着不自信,“既然要在这里长期工作的话,这个技能还是要会的。”
林淼点了点头道:“那在此期间就由我充当你的试验品和反馈员了。”说罢将酒拿起来一饮而尽。
“哎”谷雨想要阻止他,但是已经来不及,只能急忙开口说道:“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记好了,这杯酒叫浮生幻梦,这杯酒很危险,如果你在里面受伤,那么在现实生活中你的身体也会受伤,而如果你在里面死掉了,那么在现实生活中你同样也会死掉。”
“你没事调这种酒干嘛!”林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我只是在学习制作。记住醒过来的方法就是……”谷雨扶着已经倒下的林淼。
林淼想要张嘴说话,但是喉咙发紧舌头发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闭上眼前看到的最后景象,是谷雨焦急地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句话也没能传进他的耳朵里。
……
林淼从陌生的环境中醒来,他正坐在一把残破的黑色沙发椅上,脚下是一片杂草丛。他手中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站起身来向远方眺望,除了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外,还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在他犹豫该在原地等待还是朝高塔走去之时,脚底下的杂草忽然被点燃。
刚跑出草丛,就听到背后发出一声巨响,好在爆炸掀起的气浪不大,只是让他打了个踉跄。
“这真的是要我命啊,这不是要逼着我去高塔了。”林淼环视了下周围,嘀咕道。
重新站稳身形的林淼,毫不犹豫的朝高塔走去,因为从刚才草丛着火、沙发爆炸的情形告诉他,如果在原地停留太久,可能会发生比那更糟糕的事情。而且那张纸条上的话,也像在暗示着他朝高塔前进。
四周环境一片荒凉之色,龟裂的土地上,零星散布着枝叶凋残的低矮灌木丛,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枯黄野草,身边还有一些球形的干草团随风滚动,在撞到凸起的岩石后停顿片刻又朝另外一个方向滚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现在林淼算是亲身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已经走了快半小时,他回头甚至都已经看不见着火的那片杂草,而眼前的宝塔却还是像他在沙发边看到的一样,大小没有丝毫变化。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这是海市蜃楼,宝塔根本不在他眼里的那个地方;第二,宝塔太大,导致在他眼里大小基本没有变化;
海市蜃楼首先被排除掉,因为现在气温比较凉爽,而且脚下的土地温度也不高,并没有构成形成海市蜃楼的基本条件。那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了,林淼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往前走,但是刚迈出一步,他忽然感到有些异样,周围的光线暗了下来。
脚下的黄土地变成了一条石板路,往前一直延伸看不见尽头。高大茂密的梧桐树耸立在两旁,将道路与外界隔开,透过树干的缝隙,能看到外面绿意盎然的草坪。
“哎呦,这是让我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吗?真是美女爬冰山,逼上梁山了。”林淼念道,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突破这些树木的包围网到外面去,他便顺着这条石板路一直往前走。
原以为这条路很长,但是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尽头,路的尽头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央耸立的,正是他在远处看到的那座高塔。眼看到达目的地,林淼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眼前的高塔终于露出了全貌。这是一座木制七重的六角形高塔,塔的周围有数层青石板做成的台阶,台阶边缘有半人高的红色栏杆,将高塔围绕在内。
第一重屋檐上挂着形状诡异的风铃,但是它们被风拂动的时候,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再往上看,却只觉得模模糊糊,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林淼踏上台阶,看到了两扇砖红色的大门,门的上方挂有一个牌子,写着“浮屠塔”三个字,两扇门上皆有兽脸铜环,右边的门板上是一些毫无意义的涂鸦,而左边门板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推”字。
“切,这点小把戏还想骗过我?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林淼直接伸手抓住右边的铜环往外一拉,不料门环直接被拉了出来,后面有一根铁链,而且自己从拉动的感觉上来看,这根铁链后面肯定还拴着什么东西。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垮塌的声音,他转头看过去,发现除了自己现在站的这一层台阶,其他的台阶上全都在慢慢的伸出尖刺,密密麻麻的将他困在了里面。
正当林淼吃惊之际,门板上的兽脸忽然挣开双眼,并且从里面射出两道透明的液体,他来不及闪躲直接被命中,被液体击中的地方感到有些寒冷,而且慢慢地开始向四周扩散,大有散布到全身上下的趋势。
而此时身后的尖刺也慢慢开始朝他站的台阶扩散,转眼之间他就要失去最后的立足之地。千钧一发之际他伸出双手,用力推向另一边的大门,幸运的是这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林淼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扑倒进去,站起身来之后急忙将门牢牢关好。
塔里的温度比起外面来稍有些高,地面上整整齐齐的铺满了方形地板,地板分为黑白灰三种颜色,灰色地板最少,并且感觉比周围的黑白地板要高一点点,黑色和白色地板数量基本持平。林淼发现有一道楼梯在门口斜对面,而且楼梯前还有一套桌椅,桌子上好像还放着什么东西。
于是林淼一边继续观察塔内第一层的环境,一边朝楼梯和桌椅走去。而且走的时候特意绕开凸起的灰色地板,因为他总感觉踩上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门口正对面有一个木制的屏风,但是上面却没有任何图案,光秃秃的木板显得有些滑稽。屏风左右两边各有一个半人高的花瓶,但是里面却没有插花,只是有两把长长的蒲扇放在其中。
他走到跟前,发现桌子上放的是一沓纸张,最上面那张纸上写着:“有时候,听话一些也没有那么糟”,林淼结合刚才在门口的遭遇深有感触。后面的每一张纸上都画着一个小人,摆出来的动作姿势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而且每张都不一样。
全都翻看一遍之后,他拿着那叠纸,抖擞精神,重新抬腿往第二层走去,可就在他踩在第一节台阶上时,楼梯却忽然升起,好在他只是虚踩在上面,重心还是放在另一只脚上,所以并没有发生被掀翻在地的情况,只是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
只听“咔”的一声,林淼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好站在了凸起的灰色地板上。他心道不妙,想赶紧从上面走下去,但是周围黑色和白色的地板反应却更大,它们剧烈的颤动着,竟然开始慢慢的下沉,林淼见状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灰色地板上。
不一会儿,另外两种颜色的地板完全消失在了林淼的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无底深渊,而楼梯又重新回到了原位。他拿出刚才没来及放回桌上的纸张,随便抽出一张扔了下去,然后他就看见了从深渊中传来的阵阵火光,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盯着眼前仅剩的灰色地板,想着该怎么去那边的楼梯。
却不料那木质屏风忽然腾空而起,来到了林淼的面前,并且上面出现了一些人型孔洞,并且开始缓缓向他靠近,林淼一愣,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他,赶紧摆出了一个和孔洞一模一样的的姿势,单脚站立,双手向两侧张开,高过头顶,而且还要五指并拢成尖手腕微曲,不然手腕处感觉会打在屏风上。
屏风在距离林淼五十厘米时,速度突然加快,好在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动作,有惊无险的从孔洞中穿过。他大口呼吸趁机调整身体状态,但是周围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变化,而那个屏风又出现在前方,并且屏风上的孔洞出现了变化,而且靠近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
数个循环后,林淼已经大汗淋漓,而且身上也多了数道伤痕,木质屏风上的孔洞姿势越来越难、速度也越来越快,每次都是在屏风到达面前时才堪堪避过。
“再这么下去,我也会变得和刚才那张纸一样,掉下去被烧成灰烬的吧。”林淼暗叹,“等等,纸张?”想到这里,他忽然掏出那叠纸,迅速的翻看起来,紧接着他眼前一亮,将纸张按某种顺序排列了一番。
然后他开始按照那个顺序,每次都在木质屏风重新出现在眼前之际,早早地摆好姿势等待着它的到来。
但是突然有一个形状是他没见过到了。“该死!这造型不会就是我丢下去的那张吧。”林淼懊恼道。
幸好林淼迅速调整身形,穿过孔洞。随着速度不断的加快。林淼的动作也越来越熟练,直到后来他已经可以在不看纸张的情况下完成那套动作。
在某一次循环过后,木质屏风这次上面没有出现孔洞,而是倒在一侧,变成了一条小路,从他脚下的灰色木板通往那边的楼梯,林淼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后,起身往楼梯处走去,他先伸腿试探了一下,轻踩一脚之后马上向后闪躲,怕它再次向上翻起,但是这次楼梯没有在往上翻起,而是静静的待在那里。
林淼走上楼,发现楼梯口竟然有一扇门,而四周全都笼罩在浓雾中,什么也看不见。门上画着一个圆圈,圆圈中间有一个“拉”字,前面的经历告诉他,听话是很重要的,他伸手将门打开,一道白光将从门中探出,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内。
接着他好像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这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而他正飘在这个空间里,他将双手展开,却摸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头顶上方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