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你们刚才在外面都谈了些什么?”
杨初雪兴致盎然地坐在书桌前,柔白的手指间笔尖晃动,在昂贵的纸上书写着一段又一段娟秀美丽的字迹。
烛火跳跃下,她娇美的容颜显得格外妩媚动人。
若月微微一愣,想着刚才二人的针锋相对,她只捡好听的来说,“回主子,我们谈的很好,以后不会再那样了。”
杨初雪出乎意料地抬起头,带着笑意的眼眸轻轻的看着若月,似乎是要看透她的内心。红润的唇角微微一笑,仿佛不敢相信道,
“真的?”
若月如小鸡啄米般忙不迭地点点头,“正是这样。”
只是话音刚落,还没有等杨初雪说些什么,屋外就传来红月不合时宜的声音。
“若月姐姐惯会诓骗主子,姐姐什么时候愿意与妹妹好好谈了,只一味地抓着我的手臂不放,哝,现在还疼着呢!”
红月的眼角悄悄勾起,面容全是委屈,她小心翼翼地观察杨初雪的神情,一边又将袖子撸起露出了雪白手臂上的红痕。
房屋里被蜡烛照的灯火通明,红月手臂上被人掐的红痕很快的就暴露在空气之中。
杨初雪倒吸了一口冷气,黑亮的眸子里面完全不敢相信,连忙看着若月的眼神上下飘忽。如此,她心里已经有了底。
“若月,你就是这么和她谈的?”
杨初雪挑了挑眉毛,表情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出她现在的内心所想。
若月见主子被红月一番花言巧语骗了过去,靓仔慌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终于到了火候,红月咬着嘴唇胆怯地看了看若月,又看了看杨初雪,扑通一声跪下,样子是前所未有的可怜,
“主子,奴婢已经很努力的想要与若月姐姐好好相处了,可是,可是……”
红月剩下的半句话并没有说出口,反而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小白花模样,向杨初雪展露着她的脆弱,不上不下的吊着别人的胃口
只是红月有一点没有提前算到,杨初雪看着红月的神情诡异无比,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话说打动。
“原来这就是宋延捷的感觉啊……啧,小白花还真是楚楚可怜惹人爱……”
杨初雪喃喃的自言自语,只是声音太小却没有让其他人听到。
“主子,你在说什么?”
红月的胳膊觉得快要酸麻死了,只看到杨初雪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她忍不住咬牙切齿,暗暗在心里面翻了个白眼,这一主一仆还真是两块木头!
杨初雪渐渐回过神来,眼神意有所指的看着楚楚可怜的红月,她微微叹息一声,
“红月啊,你难道不清楚小白花的定律吗?”
呃……跪在地上的红月一头雾水,听着似懂非懂的话,不明白杨初雪在发什么神经。
杨初雪轻轻将手中的毛笔搁在一旁,微移莲步走到了她的面前。眼神之中含着无尽的怜悯,似乎是在垂怜着一个自作多情的可怜人罢了,
“经过这次验证,我终于知道了一个真理,小白花的功效是有局限性的,对女人好像不是很管用呢。”
红月眼角抽搐,还是不明白杨初雪在扯什么鬼话。她觉得自己挑选了一个脑子不是很清楚的主子,心里面生腾出无穷无尽的悔意。
看着面前状若正常人的娇美女子,红月心中不禁哀叹,如果当初选择那个不仅秃头还有点儿觉得大富豪就好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
红月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渐渐逼近的杨初雪,强行扯出一抹微笑,“主子,你在说什么?”
杨初雪完美的五官隐藏在烛火照耀不到的地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这样在脸颊两侧,将她举世无双的黑亮瞳孔隐晦地晕染出一份独有的恐怖之色。
“主子……”
红月自认为自己这一辈子经历过许许多多常人没有经历过的可怕遭遇,眼见过许许多多凶狠的人。但面对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不知道为何,还是有些瑟缩了。
杨初雪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婢女,红唇微微勾起,令人无法察觉轻笑出声,
“没什么,我胡说而已。不过……你为何这样的紧张?额头上都出汗了。”
一边说着,杨初雪眼神直勾勾地看了红月一眼,极其尊贵的旋身回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葱白的手指捏起一盏紫砂壶,热气腾腾的茶香扑了出来。
女子突然从自己身边离开,红月感觉到身边莫名其妙的威压陡然消失,她终于放松的舒了口气,眼神警惕地看着座位上的女子。
“奴婢怕主子不喜奴婢,所以才有些紧张。”
红月将话说的十分漂亮好听,但若是细细琢磨起来便不难发现,她的心机城府其实深不可测。
若月站在一旁手脚麻利的伺候,她微微的咬着嘴唇,看着红月如今狼狈的样子,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片愉快之色。
她一边想着一边偷偷去看杨初雪的神情,美的快把一双眼睛都笑弯了。心里满足的想到,主子果然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就在此时此刻,屋外冷风划过,卷起一片片翠绿的树叶。
杨初雪稍微抬了抬眼皮,将滑落的披帛重新又带回了肩膀上。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啜饮着茶水,语气平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想要让我喜欢也很简单,选择你们的那天就已经说过,我这个人最讨厌麻烦。不要生是非。”
话落,还不等红月立即表忠心,杨初雪就斜眼看向了若月,心中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
“别以为我没有说你,在那儿傻乐什么?还不同红月站到一起。”
“啊?主子,奴婢?”
若月原本在一旁吃瓜吃的开心,却没有想到居然轮到了自己。她诧异的看着杨初雪,委屈巴巴的嘟着嘴唇,求饶般的摇摇头。
只可惜杨初雪心肠硬地就像寒冬腊月的钢管,不仅冰冷而且谁碰谁就会疼。
“还不赶紧站过去,若月,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
杨初雪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她严肃地看向若月,将茶盏放到了桌子上,俨然是被气到了的模样。
若月生怕主子会生自己气,连忙摇摇头,脚已经不由自主地按着杨初雪的话去做了,她十分不情愿地站在了红月的右手边,撇撇嘴。
看了两个不对付的婢女,杨初雪就感觉一阵头痛。她揉了揉有些发皱的太阳穴,清了清嗓子,“你们到底为什么一见面就掐,一见面就掐,可是有什么仇恨?”
听着杨初雪的疑惑,若月与红月面面相觑,都又低下了头。她们俩之前从未见过,何谈什么仇恨?
只是那种感觉就连她们自己也说不上来,只用眼睛对视过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敌意,所以不得不炸起浑身的刺,就像两只小刺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