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你能跟我这么说话了。”老夫显得有些唏嘘，一双眸子显得深沉。
“怎么？不乐意？管家，给少爷我倒一碗酒。”高天故意摆出一副纨绔的姿态。
“你这家伙。”老人也不恼，端起茶碗，手一震，碗中清水消失不见，另一只手一拂，碗中尽是晶莹剔透的美酒。看的高天啧啧称奇。
“厉害啊管家，还有这一手！”高天接过碗，盯着老人。
老人摇头失笑，给自己也弄了一碗。高天这家伙，能拿出太极那样精妙的东西，却对这么一个小小的把戏惊讶不已，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了。
“干！”两人碰杯，各自一饮而尽。
“少爷，老夫曾经不过是个书生罢了。那时还未朝代更迭，我楚家已至暮年。”
老人目光中泛着追忆。
“楚家千年来仇敌不少，毕竟我楚家世代秉持重信守义，除魔卫道，那时天下将乱，我楚家自然也被魔门惦记。”
高天听着老人开口知道老人这是敞开心扉了，静静听着。
“魔门那帮杂碎一家不是我楚家对手，竟联合起来，趁我楚家不备杀我楚家上千男儿，俘虏数千家眷，真是无耻！”
老人愤怒拍桌，一会儿，才消了气。
“少爷应该知道，越是重情义之人越是不屈，那帮杂碎竟想以他们做要挟。”
“他们怎能料到，我楚家男儿可不是怕死的怂货，我楚家家眷亦不是好惹的。”
“唉，他们都死了，就死在楚家门外。纵是女子亦刚烈不屈，宁自刎也不愿被要挟！”
老人抬起头，看着高天。
“少爷应该知道，跟畜生没什么道理可讲，家父带领三万人，与魔门厮杀。”
老人目光悠远，仿佛不似人间。
“整整十天十夜，回来三千不到。家父重伤，没多久离世了。”
高天抿了抿唇，虽然已经过去，可楚家不屈的气节让高天也跟着叹了口气，唏嘘不已。
“不过好在魔门死伤更重，只剩余孽苟延残喘，家父死了，楚家重任落在了老夫身上。”
“家父为我取名轻歌，希望我纵。情山水，恣意潇洒，一笑泯恩，轻歌一生。”
高天听着，仿佛看到了老人年轻之时，快意洒脱的样子。
“那时容不得老夫选择，于是老夫拿起了剑。”
说着，老人拂袖，手一挥，一柄三尺青锋落在了他手中。这里除了高天和老人再无他人，古朴长剑渐渐散发出玉一般的青芒，漂浮起来，一声轻鸣，很是欢快。
“她叫青岚，是不是很好听。”老人看着欢快的长剑，目光也带着笑意。
高天看着欢脱自在飞舞的长剑，忍俊不禁，伸出了手。
老人见了，刚想出声提醒，青岚却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缓缓飞向高天。
仿佛羞涩的小姑娘，青岚剑显得很是忸怩，她从高天身上感受到了亲切的气息。
老人看着，默不作声，没有丝毫阻拦。
终于，青岚剑飘落在高天手中，高天轻抚剑身，入手冰凉，不知是什么材质的，近距离听仿佛能听到阵阵风鸣。
叮！检测到初生剑灵。
是否能量供给？
是/否
哦豁，高天心中一惊，想了想，选择了是。
高天右手骤然焕发出乳白色的光彩，缓缓浸润到青岚剑中。
乳白色光芒持续了十息。
随后青岚剑缓缓飘了起来仿佛喝多了一般，摇摇晃晃绕着高天高兴的旋转，显得极为高兴，然后摇摆着飞回了老人手中。
老人提起青岚剑细细查看，发现青岚的灵性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仿佛能听见青岚打起了酒嗝一般。
老人轻轻抚了抚青岚剑，盘腿坐在了床上，将青岚剑横放在双膝上。
“她本是凡兵，五百年了，陪伴我如此之久，老夫每每生死之际皆与她共同度过。”
“老夫去过北域雪原，踏过南荒沙漠，拼杀数十载，小有所成，回到了楚家。想不到那群畜生又来了，老夫只好亲手送他们上路了。”
这一段话老人说的平淡，其中艰辛只有老人自己知道。
老人抚着青岚，抬头，他目光透过了屋顶，盯着漫天的繁星。
“如今我高家也不是谁人都敢惹的了，修儿他们很努力，老夫也颇为欣慰。”
良久，老人回过神来，转头微笑着看着高天。
“到你了少爷。”
高天挠了挠头，老人确实足够坦诚了，这一次交流就是敞开心扉。
“唉，要我说可以，就是不知道我说了管家你信不信。”
老人不以为意，“但说无妨。”
“我曾经死了，但现在活着。”
老人一听，脱口而出，“老夫确实听说过有些道行强大之人能入轮回重修一世。”
“并不是，”高天摇了摇头，“比这个复杂，我不是主动的。”高天摊了摊双手。
高天接着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也是那日血衣宗来人袭击之时才想起来的。”
高天十分真诚，“在之前，我总是能知道不同于世间常理之事，他们就那样莫名的出现在我脑海中，随着年纪变大，前世的记忆越发清晰。现在，我想起了全部。”
“啧啧，”老人听着，“老夫闻所未闻，或许天意如此吧。”
“也许真是天意吧。”高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老人继续眼巴巴的盯着高天，高天摸了摸脸，“管家你在看啥。”
“少爷你继续说啊。”
“说啥？”
高天和老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高天终于反应过来，“没了。”
“没了？你告诉我没了？”老人非常生气，“少爷，你可真没诚意。”
“好啦好啦，别生气。”高天见老人摆出老顽童的姿态，也是没辙，“我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老人想了想，“你那功法从何而来，气息怪异不说，简直比魔教那帮人还要可怖。”
“哦，你说暗语啊，他不是功法，是我。。怎么说呢，管家你就当我在轮回之前有三道考验，通过后便获得了如此至宝。”
老人听了久久不语，低头沉思，并不是在意高天所说的真假，而是这种事如果不是自己听了恐怕真不会有人信，可偏偏见识过高天的神异，所以老人久久思索。
“对了，管家可知龙辰阳？”
“嗯？”老人一听，皱起了眉，“炎武国如今的守国大将军，你提他做甚？”
高天嘴角微扬，“轮回路上，他老子拜托我照顾他。”
老人听了这话，眯起了双眼。
……
“原来是这样。”高天用了十分钟向老人讲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老人听完忍不住感慨一声。
老人看了看窗外，拂袖间，满了两大碗酒。
二人饮尽，老人背负着双手，一副小老头的模样，出了卧房，房门自己关上了。
日后怕是要与整个炎武为敌啊。高天叹了口气，躺了下去，闭上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明日少爷别忘了教我剑法。”老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高天一愣，什么时候说过要教老人剑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