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万一要出不去呢?”秦广王的一开口,就如同从千娇头顶泼了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千娇白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要你乌鸦嘴!”
她知道以秦广王的修为肯定是听得见她讲话的,无论她说得再怎么小声,可是她心里忿忿不平,所以就冒着得罪秦广王的风险对他翻白眼。
不过千娇毕竟不是傻子,她之所以此刻不再打心眼里害怕秦广王,主要还是因为有楚江在场。
同时她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只要有楚江在场,那么秦广王肯定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如果太过分的话,那自然是另当别论了。
可是千娇不知道的是,秦广王根本不会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治她的罪,或者看她不顺眼。
之前想要置千娇于死地,主要还是因为他在怀疑千娇这个魔物故意在坑楚江。
现如今危机已经解除了,秦广王自然也就不会随便对他出手了。
“现在一切都不成定数。”楚江悠悠道感叹道。
他自然希望他们能够早早的把原横南给带出去。可是之后的事情又有着太多的未知。
只要他们一刻不曾出去,那么他的心在胸膛里就一天吊着,怎么都放不下来。
这时候,楚江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对着原横南说道:“对了,原伯伯,植物你是那个人是站在半空中与你对话的,那这样说来,如果进行模拟的话,那是不是也要一个人站在半空中?”
对于他们三位都有修为的人来说,要想站在半空中去,确实不是问题,可问题是,不知道这现实世界和海市蜃楼两个空间的交叉点,会不会重现呢。
如果万一不重现,那么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就没法实现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应该一试。”原横南一脸严肃的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楚江对着原横南笑了一下,然后运用起自身的灵力,很快脚下浮现出一缕白烟,然后他就慢慢的升腾到半空中去了。
原横南看着浮在半空中的楚江,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一样,他悠悠道:“你这孩子自从出生起,我就觉得你非同寻常,没想到还真是如此。”
语气中带着欣慰,渐渐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他在为楚天夫妇他们骄傲。
“原伯伯,实不相瞒,在未投胎之前,我乃是地府的十殿阎罗王之一的楚江王。”
楚江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必要瞒着原横南,毕竟其他他都当作家人的原常青,张寻和顾林风都已经知晓了。
“原来如此。”原横南回以一笑,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不知道现在楚兄,还有楚江兄的尊夫人可曾安好。”
楚江听原横南提起楚天还有柳清河,心里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刺朝着他的心拼命的扎了一下。
同时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了,如果细看的看,肯定可以看出,那是满满的苦涩之味。
“怎么了?”原横南见楚江的脸色逐渐的难看了起来,他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也不由的变的难看了起来。
半晌过后都没有听见楚江开口,原横南还是忍不住猜测道:“莫非……”
说出来的这两个字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最后,楚江压下了心中涌起的那抹伤感,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道:“他们已经故去了。”
一字一顿,缅怀至极。
楚江的脸上也带着哀戚之色。
自从他们故去之后,楚江好久都没有感受到亲情之间的温暖了,之后的无数个日夜,只要想到他们,楚江的心里都好似压着一块石头一般。
他本来可以找到楚天和柳清河会投胎在哪里,还可以过去看看的。
可是,他的心里却在害怕,因为人一旦走过奈何桥,喝完孟婆汤,那就真真切切的把前尘往事忘记了个一清二楚。
楚江就算去,那么他见到的也不会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一对在上辈子做过他父母的夫妻了。
“怎么会……”原横南脸色一变,对此非常诧异,甚至还惊的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然后他抬头看向天,碧蓝的天空晴空万里,没有半点杂云。
可他的心却不似这天空一般清明,依旧还能感受到来自情感刺出的钝痛。
“我还以为我会走在他们前头的。”原横南茫然无措的自言自语。
当初他和楚天一见如故,后来也一直相交甚好。按照年龄来看,自己还比他大上十几岁。
当初看他们一家和和美美,其热融融,原本还以为他们一家可以一直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当时,时局太过动荡了。”楚江沉重的说道。
不过好在一起尘埃落定,过去的,过不去的,也都已经过去了。
“你不是地府的十殿阎罗王吗,那你怎么……”原横南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原伯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当时我还没有恢复所有的修为,所以我也无能为力。后来我恢复了所有的修为,就亲自送他们去轮回了。”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轮回一说。”原横南笑了一下,话语中带着一丝欣慰与感概。
这样,以后他就算死了,也还能继续活着。
或许,死,只是生的开始。
一旁站着的千娇都有些急了,在这关键时候,楚江和原横南没有想办法赶紧出去,居然还在缅怀故人。
虽然,故人是应该缅怀,只是也要看时机与地点的。
就算做事都有轻重缓急之分,在现在这样的时刻,就更应该注重了。
就算她心里着急,可是他根本不敢说什么。
因为她也瞅见了楚江的脸色很不好,也不想自己在这节骨眼上惹得楚江不高兴。
这时候,她眼角的余光就看到了和她并肩站着的秦广王,于是拼命的对他使眼色。
可秦广王就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一样,像一座雕塑一般,对她的眼神示意,完全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