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护老师压低声音说:“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孩子都病了。孙医生一开始以为是感冒引起的疹子,可后来发现好像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知道孩子们病了这么多,顾风婉也很着急。
看护老师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看起来像是蚊子咬的。”
“蚊子咬的?”顾风婉掀开一个孩子的衣服看了看,就皱眉了。
孩子身上有很多红色的细小疙瘩,看着就痒痒。也难怪他难受的一直想挠。那些小疙瘩有些像湿疹,也有点像是蚊子咬的。
顾风婉自己不专业,也不敢下断定。她帮着照看孩子,等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孙医生看了一圈说:“确实很像是毒蚊子咬的,但是什么蚊子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院长想了想说:“我还记得这附近有一种蚊子确实很厉害,但是那种蚊子这几年出现的很少了。也不会引起这么大范围的被咬才是。”
孙医生也觉得疑惑,不过他有自己的看法:“今年雨水太多,这里的房子又倒了,院子里到处都是建筑垃圾。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环境变脏了,所以滋生了这么多蚊子。”
院长点头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现在怎么办?毒蚊子对大人几乎没什么影响,但是对孩子的影响很大。会让他们发烧,还会引起皮肤溃烂。”
孙医生说:“是啊,必须尽快治好。但是我已经换了药了,也只能缓解他们发烧的情况。至于那些疙瘩,我就没办法了。”
院长看着这么多孩子都在受苦,心疼的说:“这可怎么办?孩子们还这么小,他们不懂,不可能就这么听话不去挠身上。”
孙医生也很头疼的说:“我先给开一些药水抹一抹试试效果。”
“也只能这样了。”
医生开了药水,然后配好带来这里。老师们就动起来,开始帮着孩子们涂抹。屋里又到处都是乱糟糟的声响,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好似一场混乱的交响乐。
顾风婉也留在这里帮忙,掀开孩子们的衣服开始帮着抹药水。这工作一点都不比洗衣服轻松。
最起码衣服不会哭,也不会胡乱的蹬腿,踹在身上就疼的很。
顾风婉一会怕力气太大,一会又怕力气太小。给一个孩子抹好药膏,就累的满头大汗。其他老师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手忙脚乱的。
等给所有的孩子都抹上药水,时间也快中午了。
孙医生和院长也一直留在这里看着孩子们的情况。但是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那些药水也没起效果。孩子们依然很痒,不停的哭闹。
孙医生都束手无策了。
院长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把孩子送去市里的大医院救治。”
“但是这么多孩子要怎么送?我也在市医院待过,那里也根本不会有治疗的良方。其实只要慢慢熬一熬,孩子们就会好起来。可偏偏都是些小孩子,忍不了这个痒。”
孙医生说了不可行性,院长也没别的办法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到了,老师们也没时间去食堂吃饭。厨房的师傅们就送了饭过来。
掌勺大叔也在其中,他过来先指挥着把饭放好分下去,然后就过来问情况。
孙医生和院长都跟他说了。
掌勺大叔却是眼前一亮,他走过去掀开一个孩子的衣服看了看说:“这种蚊子咬的我见过,我知道有一种偏方可以止痒,特别有效。”
院长和孙医生都仿佛看到了希望:“什么偏方?你确定可以止痒?”
掌勺大叔说:“放心吧,错不了。我就在这附近的村子长大,小时候经常被这种毒蚊子咬。所以很熟悉。”
“那你说的偏方是什么?怎么治?”
掌勺大叔皱眉说:“是用一种叫费菜的野草,用叶子捣碎了抹在身上,很快就不痒了。”他仔细描述了费菜的样子。
孙医生认真的听着:“你说的应该是一种叫景天三七的药材。确实有止痒的效果。我对中草药不太了解,一时还真没想起来。”
院长说:“这种费菜好找吗?好找就快去找来给孩子们抹上。”
顾风婉在一边也一直听着,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种草药。
掌勺大叔说:“现在这种草药不好找了。我们年轻的时候还随处可见,但是这几年都很少看到了。”
他想了想又说:“这样,我先在院子里找一找。”
掌勺大叔先出去找费菜,院长派了两个老师跟着一起去。
但是他们出去了一个小时,回来的时候也只是找到了几颗费菜而已。
“怎么会这么少?”
大叔摇头说:“现在这种草越来越少见了,这还是我们转遍了院子找来的。”
孙医生说:“不管多少,先试试吧。”
他把费菜洗干净,然后就捣碎了抹在一个孩子身上。大家都凑过去看。果然过了没一会,那孩子身上的疙瘩就明显消肿了,孩子也不哭闹了。
好消息是,费菜确实对止痒有效。坏消息则是,数量太少。
院长没办法就要发动大家去山上找。但是孤儿院的人手本来就不够。现在要照顾孩子,还要分出人来去找草药,根本不现实。
顾风婉一直看着那费菜,皱眉说:“院长妈妈,我知道哪里有这种野草。”
院长立刻惊喜的问:“婉婉,你说真的?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采摘。”
顾风婉说:“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前几天我上山的时候曾经见过有一个地方长了大片大片的这种野草。但是具体在哪里我不记得了。”
院长皱眉说:“那你还能找着那个地方?”
顾风婉点头:“我顺着上一次的路线走一次,就肯定能找到。我现在就去。”她也很关心孩子们,说完就要去找筐子上山采药。
“你要去哪里?”她还没走,一个冰冷的男声就响起。声音明明是从门口传来的,但是听起来就好像他就在耳边,那么的清晰又有压迫力。
顾风婉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眸,莫名其妙的感觉有一种心虚感:“我要上山采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虚,但是男人的眼睛就那样看着她,让她差点不敢说实话。
“哦?上山采药?现在是什么社会,有病不去医院,还需要上山采药?你以为你是华佗?”沈墨琛一听上山就皱紧眉头,脸色也很难看。
顾风婉说:“可是这种疙瘩非得要费菜才能止痒。孩子们打了那么久的针也不管用。我也不想再让孩子们受罪。”
沈墨琛已经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所以你就要去山上喂蛇?看来上一次的事情你并没有学会教训。”
一想到这个可恶的女人上一次那昏迷不醒要死要活的样子,他就觉得后怕。
可她现在竟然还跟他说要上山。她还真以为自己有九条命?
“不许去。我派人去找草药。”沈墨琛直接命令道。
院长也说:“婉婉啊,山上很危险,我还是派别的男老师去吧。”
顾风婉很不喜欢沈墨琛这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心里生了反叛的心思。她坚持说:“但是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所以还是我去找草药更节省时间。”
直接不理会沈墨琛,而是对担忧的院长说:“院长妈妈,你放心。我上一次是大意了,这次我会好好保护自己。采了草药我就回来。”
院长还是担忧,再次劝说,可她就是不听,坚持要去。
被无视的沈墨琛气的脸黑如墨汁:“我说不许去,你没听懂吗?”
“我说我要去,你没听懂吗?”顾风婉反唇相讥,然后跟院长告别就直接走出宿舍。
沈墨琛握紧了拳头,本来不想管她,可还是追了过去:“顾风婉,你给我站住,听见没有?站住。”
但是女人根本充耳不闻,一直往前跑。她跑到厨房找了个筐子和小铲子,背上就往山上走。
沈墨琛在后面拉住她的筐子,把人拉回来,怒道:“我说不许去。这是命令。”
顾风婉嘲讽的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是你的员工,也不是你的下人,你无权命令我。再见。”
说完就要走,但是筐子还是被拉住。
沈墨琛气恼的训斥:“你是不是傻?那山上哪儿是那么好去的?你就不怕再被咬了回不来?”
顾风婉不在意的说:“只要小心点就没事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再说了,上一次是因为你我才会分心被蛇咬的。”
沈墨琛脸色不自然的说:“我是怕你死了,我血本无归。我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这话就很不不近人情了。
顾风婉的语气也变冷:“那还真是对不起,我一定会活着回来,不会让你亏本的。沈大债主。”
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关心的话,结果还是在强调他们二人之间的利益关系。顾风婉觉得心里发冷,嘴唇也在发抖。
她强硬的拽回自己的筐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墨琛气的在后面几乎跳脚:“你要是再被咬了,不会有人去救你。”
“那还真是对不起你。要是我死了,欠你的债就下辈子还。你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