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若风脸色顿时阴沉,俊眸危险的睨向她:“看来王妃不但觊觎本王的财产,还想着改嫁啊。”
“那是必须的,毕竟王爷的财产富可敌国,足够我后半生混吃等死。”染晴说着,眼中还带着几分向往。
离若风冷笑:“你失算了,本王现在穷的叮当响。”
“知道王爷把钱全捐给了风城,但把昭王府卖了还是值点钱的。”染晴掰着手指头,在心中盘算这府邸能值几个钱。
“咳咳……”离若风突然重咳起来,顿时拉回了染晴的思绪。
“王爷,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真被气死了。”染晴捧着帕巾放在他唇前,似是等待着他的吐血。
离若风唇角抽动,狠狠拨开她的手,半响才平复怒火:“只要本王还活着,你就休想!”
“那我就不想了,毕竟再改嫁的话,我也找不到像王爷这等绝世美男。”染晴呵呵笑道。不得不说,死王爷虽是病容,但却风华不减,反而多着宁静的美。
离若风冷哼,唇角却隐隐上扬:“你知道就好。”
见此,染晴蓦然失笑,夺过他手中的公文,随手一丢,道:“既然如此,王爷就别矫情了,我可不想落得一个克夫的骂名。”
然这句话落之时,离若风却是转头看向窗外,冰峻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仅是任由窗外的暖光映在他的脸庞。
但虽是完全没看染晴,可他墨色的眸中,却是若有若无的侧着染晴的方向,稍稍透着些许不悦。
染晴不知怎的,竟莫名笑出了声。
第一次见到死王爷这样的神情,想着按照他的性子,似是愿意,却又不想道出口,所以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默认。
“王爷,你这样整的我像霸王硬上弓。”她忍不住有这么一种错觉。
此语一落,令离若风冷傲的脸上又显出一份阴沉。心情明显更不好了,遂攻了心,冷不丁又咳了几声。
染晴一见,也不再和他逗贫,迅速剥开他的中衣,露出了麦色胸膛。视线下移,扯去纱布,在那心口处,纵横着一道长长的刀痕,还有那重新裂开而流出的鲜血时,她的眸不由狠狠缩颤着。
王将军给她心口的那一剑,已经让她疼了半月之久。而这个男人,竟然为了救她,险些伤及心脉!
是为了保住她的命,该死的是为了她!
不知不觉间,那发酸的眼中,有着什么东西,在悄然溢出,滚烫且炙热。
染晴深深吸了口气,移开视线望向一侧,在稍稍平复了心中的酸楚后,才望向他。
“离若风,你个二缺!哪里能用得到那么多的心头血!”
“伤的这么重,寒疾不复发才怪!”
染晴覆在他肌肤的指尖发着颤,声音也发着颤。
离若风默默的凝视着他,许久才淡淡道:“谁让本王当时还欠你个人情,这下还清了。”
“况且,当时你不是也要取本王的心头血吗?”
“我……”染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才道:“我承认,当时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但……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去强求。”
此话让离若风眸子一颤,似是击中了他某个核心。
是啊,就像他当时想的一样,只要她不愿意,他就绝对不会强迫她!
所以他才改用心头血救她。
当时的医者说,若要彻底解开她的血蛊,便需要大量的心头血。当时所有人都劝他三思,他甚至明知寒疾会因此复发,也坚决要救她!
是的,他不想她死,他不想再回到过去的冰冷。
在归来的途中,寒疾折磨的他痛不欲生。但奇怪的是,当他抱着云染晴之时,竟能感到些许温暖。
竹玉说,他爱上了云染晴。但这到底是不是爱,他不清楚。
他只知道,云染晴使他焦躁,能给他温暖。
这种温暖,让他想紧紧攥住,永不放手……
见离若风走了神,染晴捻着他伤处的药沫,蹙起眉:“这是哪个庸医给你换的药?”
“怎么了?”离若风低问,语气稍稍透着柔。
“虽说三七粉对刀伤有效,但毕竟药性属寒。又加上你本就体寒,就这么用下去的话,会加重寒疾的。”
离若风冷语:“待会让莫尘砍了那个王御医。”
染晴唇角一抽,果然是残暴王爷啊。
“还是算了吧,培养一个御医也不容易。这样,我给你重新换下药,然后做个火疗。”染晴说着,从药箱中找来一瓶金创粉,还有琉璃罐以及银针。
知道她是为他好,离若风倒也算配合,整个过程算是顺利完成。
“三天内忌生冷,忌辣忌劳累。”染晴缓缓将银针抽出,生怕再次触到他的伤势,连为他系绢扣时都是小心翼翼的。
离若风额头冒出些许热汗,他轻轻笑了,凛冽俊逸的脸上,多出了染晴从未见过的温柔。
待将他的衣带系好后,染晴轻吸了口气。道:“好了。”
一番操作下来,她近乎大汗淋漓。
这时,丫鬟端着药走了进来,递给染晴之后便退下了。
染晴把药端到离若风跟前,道:“王爷,我让下人给你煎了驱寒药,赶紧喝了吧。”
离若风拧眉,凤眸瞥过染晴手上的药,遂如平日那般,冰冷而语:“方才本王出了汗,已经无碍了。”
然,说着说着,离若风忽然又咳了几声,长发垂下,遮住了那苍白的俊脸。
染晴咋舌,用勺子搅了搅碗中苦药,然后直直的把药碗凑近了离若风。
凤眸轻颤,离若风有些怔然,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焦躁。
染晴挑眉,似是有些意外:“难道王爷惧怕苦药?”
离若风深眸一缩,似是被染晴一语戳中,抿唇看向他处。
“良药苦口利于病,纵使王爷不喜苦药,但本妃着实不想为王爷守寡,就委屈王爷喝下吧。”染晴说着,索性把药碗塞给离若风。
不料,离若风又把药碗塞给了她。染晴不由挑了眉,不喝?
大爷的,不喝拉倒,她也不想伺候这祖宗了!
正当她打算撂摊子走人之际,手腕突然被人拽住,她不由回头看去。
只见离若风坐起了身子,淡漠的凝视着她,启了薄唇,俨然一副要她亲手喂才肯喝的模样。然这幅模样,却与孩童截然不同,反倒是他慵懒优雅的举动,再到他那单手搭膝的王者坐姿,无不透着一种男人对女人的蛊惑。
染晴一怔,随即无奈叹气。尼玛谁让她欠了这位祖宗,认栽吧!
思着,她只得上了前,将药勺中的液体轻轻喂至他的口中。偶有药汁顺着他的唇角滑落,而在这个时候,离若风总会微侧脸旁,直直凝视着她。染晴再度叹气,只得用锦帕为他擦拭。
尼玛死王爷还说她矫情,现下看来,竟是谁矫情,有待深究。
待将药喂完后,染晴背上药箱,随即又把那本公文塞到离若风手里:“王爷,您老接着看哈。我回去给你研究如何能彻底的治愈寒疾。”
眼见染晴就要离开,离若风突然道:“站住!”
染晴脚步猛然一刹,险些跌倒,不悦的回望他:“王爷还有何事?”
“后天皇宫有个典礼,你准备一下。”
“什么典礼?”
“皇上的封后大典。”离若风凝视着她,似是等待着她的反应。
染晴愣了愣,随即垂眸:“离若景……要封后了?”
“怎么?你还想着他会立你为后?”离若风说着,俊眸中滑动着一丝嘲讽。
“我呸!做皇后哪有做王妃自在,再说那二货皇帝长得那么丑,我也看不上啊。”染晴嫌弃的撇嘴。
这个回答让离若风感到意外,他不由勾唇:“你能这么想,最好不过。”
“话说,这是谁家的白菜,要交给猪皇帝拱啊?”染晴不由好奇。
猪皇帝?离若风唇角一抽,然后道:“是东昱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