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铁青的脸色,染晴不由窃笑。随即又想到了什么,满脸凝重:“王爷,此事涉人众多,更牵扯着燕芷香。如果我和燕芷香只能活其一,你会选谁?”
提到此,离若风负手背对染晴,令染晴看不到他的情绪。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染晴垂眸:“燕芷香虽是受了太后的利用,但她毕竟想让我死。而若我活下来,就算我不动她,燕芷香也必死无疑。反之,若我败了,死的人就是我。”
离若风抿唇,陷入一阵沉思,半响才抬起凤眸:“本王不希望芷香死。”
听此,染晴微怔,忽而自嘲一笑。这是她本该就知道的答案,可为何被离若风说出后,她的心竟莫名疼了起来。
“但,本王更不会让你死。”离若风低道,而后转过身,深深凝视着染晴:“因为本王说过,无论发生何事,本王都是你的后盾。”
此语一出,染晴不禁讶异抬眸,怔愣的看着他。总觉得此话格外煽情,根本不像死王爷往日的作风。
“王爷,你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亦是药吃多了?”
离若风薄唇一抽,而后探出指尖,顺过牢木扣住染晴的下颔,用着低柔的声音道:“女人,给本王听清了。本王,就是爱上你了。”
面对这突来的话,染晴忍不住浑身一震,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他……爱上了她?!
死王爷在抽什么疯?
染晴怀疑这是他的玩笑话,可当对上他认真轻柔的凤眸时,她心中是不可遏制地一颤,更是难以接受。
一时间,她不由慌乱无措,甚至下意识的拨开了离若风:“王爷,你该走了。”
察觉到她的躲闪,离若风极为不悦。他好不容易才将心中爱意向她道出,本以为这女人会惊喜,结果她却露出了惊吓的神情,不由让他极为挫败。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思及此,他倾世俊脸上透出丝丝苍白,却在下一瞬又恢复了满身的冰冷。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了地牢。
望着那蓝色俊影,染晴垂了眸,手默默抚上心口处,总觉得自己的心跳近乎破膛而出。
“死王爷……爱上了我?”明明是怀疑的声音,她却在不知不觉中上扬了唇角……
皇宫。
周围熏香袅袅,静谧间只能听到棋子落盘的清脆声。
一身凤袍的皇后正与太后下着棋,为对付云染晴,这二人难得的凑到了一块。
忽然,黑棋落子,周边的白棋瞬间沦为了废棋。
皇后见状不由发出惊叹:“呀,母后的棋技真是超群,普天之下怕是无人能及。”
对于这种刻意的奉承话,太后也早就见怪不怪,笑着回复:“皇后的棋技也不差。”
皇后淡笑两声,细长的丹凤眼微眯,透着深幽,看的出她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她与太后闲谈着,而后便谈到了神南针的事上。
“母后,听说昭王妃主动替云烟儿顶了罪,现已被关入七御门。”
太后将黑棋收回棋盘,冷笑:“既然那个女人自投罗网,哀家这次定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也笑:“听衙役说,在昭王妃被关入七御门之时,昭王还亲自去探望了,可见他们夫妻情深呐。”
提到离若风,太后脸色阴沉一分,随即道:“夫妻情深更好,这样在云染晴被杀之时,离若风才会感到痛不欲生。”
她的儿子离竹,被离若风逼下悬崖,到现在仍是生死未卜。不管如何,她都要为离竹报仇,让昭王夫妇血债血偿!
“话说,神南针真的坏了吗?”皇后有些不放心的问太后。
太后笑道:“哀家在将神南针在赐给燕芷香之时就是坏的,量谁也修不好。”
皇后也露出幽深的笑:“那么臣妾建议,在将云染晴除掉后,索性连燕芷香一块解决,留着也是个麻烦。”
听此,太后望着皇后,看起赞同的点头。不过,她的笑,似乎比皇后更加深不可测。
……
夜晚,昭王府。
而就在这时,侍女推着燕芷香走进了尘风轩。
看到俊美依然的离若风,燕芷香红唇扬起了笑,不得不说,没有云染晴的日子,还真是好呐。
她可是费劲口舌,才拉拢到皇后与太后,这两个与她同仇敌忾的女人,为此,她近乎花光自己所有积蓄。
但是也无妨,再过两天太后便会亲审云染晴,到时一重判下来,云染晴必死无疑。这样一来,她就再也不用担心云染晴会抢走表哥了。
燕芷香哼笑,抬指示意侍女下去。
偌大的尘风阁,很快就剩了她与离若风。
离若风在批写完最后一本公文后,不由揉着酸胀的鬓角。看到轮椅上的燕芷香,他莫名多了些烦躁,于是淡问:“有事吗?”
听到这淡漠的语调,燕芷香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不过很快又扬起笑:“表哥,今日是香儿生辰,要不你……”
“本王忘记了,回头喜欢什么,让莫尘给你买。”离若风淡淡道。
燕芷香眸子一动,心中更是闷然。都怪云染晴那个贱女人,害的表哥现在都开始疏忽自己了。
“表哥,每年生辰你都陪香儿过的,今年香儿也要你陪。”燕芷香不死心道。
殊不知,越是这般,离若风便越是烦躁,他皱眉道:“够了芷香,本王还有要事要处理,没法陪你。”说完,他径直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尘风阁。
“表哥!”
望着他淡漠的背影,燕芷香气的将房中的瓷器噼里啪啦砸个粉碎,仍是怒火难消。
而就在这时,侍女金云匆匆跑进尘风轩,附耳对燕芷香说了两句话,只见燕芷香眸中缓缓划出一道利光,迟疑片刻后对侍女道:“换装,进宫。”
随后,昭王府内忽然多了两名黑衣之人,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昭王府。
与此同时,离若风缓缓从暗处走出,望着其中一道熟悉的背影,心中一阵寒凉。
自己曾深信的表妹,曾何几时,也变成了阴险狠辣之人?
果然还是应了云染晴的话,就算再唯一的亲人,也会欺骗,也会背叛。
思及此,离若风心头不由多了些沉痛,随即他施展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这边,出了昭王府的燕芷香和金云,上了一辆去往皇宫的马车。
前面赶车的就两个太监,面对燕芷香的问话,他们一话不搭,不禁让燕芷香万分恼火。
很快,便到了皇宫西门,伴随侍卫吆喝检查令牌,太监便将写有“凤仪宫”的令牌示出。侍卫们也不敢阻拦,紧忙放行。
进了后宫,深夜无声,黑夜环绕着宫墙,总让人感觉莫名的阴森。
太监在前带路,直到将燕芷香引到凤仪宫。燕芷香正要进去,忽然被太监横臂拦住。
“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先等咱家去禀报皇后娘娘,你才能进。”太监阴阳怪气道。
燕芷香何时受过这等屈辱,正打算开口斥责太监之时,只听里面传来一个低沉女声:“让燕郡主进来吧。”
“是,皇后娘娘。”太监点头,而后将燕芷香带入了房内,然后退下,并主动为二人关上了门。
房内,皇后端庄而坐,手上翻阅着一本书:“没想到燕郡主也是深藏不漏之人。”说着,她视线瞥向燕芷香的双腿,眼中透着嘲讽。
燕芷香脸上堆笑,道:“不知皇后娘娘深夜召见,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