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有些笨拙地往模型里加了点水，又点燃了模型下方的一个小火炉。
随着火焰的舔舐，模型内部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那根连杆开始往复运动，带动着一个巨大的飞轮缓缓转动起来。
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响起，那飞轮越转越快，带起一阵微风，甚至让殿内的尘土都有些飞扬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古怪的模型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
朱元璋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不断运动的飞轮。
朱棣微微一笑，上前解释道：“父皇此乃蒸汽机模型。是儿臣根据系统上次奖励的图纸命人摸索制造出来的。它能通过燃烧产生巨大的动力！”
说着，朱高炽又端出一个小水池，里面放着一个带着两个大轮子的木船模型。
朱高炽将蒸汽机模型的动力通过一根连杆连接到木船模型侧面的两个轮子上。
当蒸汽机启动时，那两个轮子飞快地转动起来，带动着小木船模型在水池中疾驰！
水花四溅，激起层层涟漪。
朱元璋猛地站了起来，双眼瞪大，瞳孔骤然紧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在水池中飞速移动的小船，那两个不断转动的轮子仿佛转到了他的心坎里。
“这……这便是……不用马拉的车？！”
朱元璋失声惊呼，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这玩意儿，没有风帆，没有桨手，更没有牲畜，竟然能自己动起来，而且跑得这么快？！
这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朝臣们也彻底沸腾了。
他们拥上前，探头探脑地看着水池里的小船，眼中写满了骇然。
这……
这是仙术吗？！
不用人力畜力，竟然能动！
李善长也被蒸汽机的威力惊呆了，但很快，他眼中恢复了清明，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
对朱棣的警惕。
他意识到，这玩意儿如果真的弄大了，对现有的秩序将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而且，制造这东西，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陛下！”
李善长急忙站出来，声嘶力竭地喊道，“陛下！此等奇技淫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制造这东西必定耗费巨大！这般劳民伤财之物万万不可推广啊！必然会耗空国库的！”
他这是在打蛇七寸，直指这玩意儿的成本问题。
在国库并不宽裕的大明，耗费巨大就是最好的反对理由。
然而，朱棣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冷笑一声，那种笑容让李善长心里咯噔一下。
“耗空国库？”
朱棣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李相爷是不是忘了本王的兵器局是股份制的？”
他提高了音量，让殿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兵器局的所有开销包括这些新式器械的研发制造，皆由股份盈利自行承担无需朝廷拨款！”
朱棣顿了顿，“父皇儿臣的兵器局，如今月均入账白银万两！这点耗费算得了什么？！”
月入白银万两？！
这个数字如同惊雷炸响，再次将所有大臣劈得外焦里嫩。
月入万两？！
一个工坊，竟然能赚这么多钱？！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朱棣手里掌握着一股强大的，不受朝廷直接控制的财源！
李善长的脸色彻底变得死灰。
他想反驳，想质疑，可朱棣那句“月入万两”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过，一个王爷，一个兵器工坊，竟然能赚钱赚到这个地步！
而且，他用的方法，还是他完全看不懂，却似乎又很有效的“股份制”！
就在这充满震惊、困惑和嫉妒的复杂气氛中，奉天殿上方的银幕再次发生变化。
原本播放画面的区域突然一片漆黑，随后，画面骤然亮起！
这一次，没有文字，直接是影像。
【荧幕中，画面一片昏黄，狂风卷着沙尘，荒凉而萧瑟。镜头拉高，只见茫茫漠北戈壁上，一支衣衫褴褛的队伍正缓缓行进。那是……瓦剌残部！他们显得疲惫而虚弱，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不甘的凶光。】
【紧接着，画面切换，另一支队伍出现在视野中。他们的服饰与瓦剌人截然不同，高鼻深目，毛发卷曲，正是那些红毛鬼！而且，他们手中拿着的武器……】
【镜头迅速拉近，特写！】
【那是一排排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燧发枪！不同于大明现有的火铳，这些枪械更加精良，更显杀气！】
【瓦剌残部与沙俄火器队，竟然在漠北秘密会师了！】
现实中，奉天殿内，所有人都被银幕上的画面震住了。
瓦剌，大明的死敌，竟然和那些遥远的红毛鬼勾搭上了？！
而且，那些红毛鬼手里的武器，看起来比大明的火铳厉害多了！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杀气毕露。
他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惊得殿内鸦雀无声。
“混账东西！”
朱元璋怒吼，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暴戾，“瓦剌蛮子！竟然敢勾结外族犯我大明？！还有那些红毛鬼！他们想做什么？！！”
他霍然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殿下群臣，最后定格在朱棣身上。
“老四！”
朱元璋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狠劲儿，“朕命你！”
“着蜀王整军备战不得有误！”
朱棣上前一步，躬身领命。
瓦剌勾结沙俄？
好得很！
他要的就是这个由头！
漠北那块地，大明早晚得拿回来。
这些红毛鬼送上门来，正好拿他们的血给大明新军开开胃！
“父皇圣明！”
朱棣的声音洪亮有力，带着一股子凛冽的战意，“儿臣领旨即刻回府整备！”
他没再看李善长那张比锅底还黑的脸，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奉天殿。
蜀王府。
朱棣回到府中，立刻召集心腹谋士姚广孝。
禅房内，檀香袅袅，但气氛却如冬日般凛冽。
“瓦剌勾结沙俄，父皇令我整军北上。”
朱棣开门见山，眼中精光闪烁，“兵部那帮老狗肯定会掣肘军饷粮草是个麻烦。”
姚广孝微微一笑，抚了抚光头：“王爷早有准备兵器局盈利足可支撑。况且王爷在北平经营多年，私兵器械粮草远超常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