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溪理好衣服,吩咐霜降去备茶,一会儿功夫,寒露便领着一个湖绿色绣花襦裙的少女进来了。
顾颜溪礼貌地扬起一个笑,正要说话,进来的人便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皱着眉说道:“顾颜溪,我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别总是对太子犯花痴,至于这么久不理我吗!”
“啊?”
这事儿原主估计早就忘了,顾颜汐就模糊地想起来一点点。
这闺蜜还挺仗义,可惜原主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啊什么啊?”江林溪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别怪我没提醒你,誉王。。。”
她放下杯子,朝两个丫鬟看了一眼,顾颜汐会意,摆摆手让两人出去。
江林溪微微俯身,向对面刚坐下的顾颜汐低声说道:“誉王这人,极为狠辣,你若是再缠着太子,迟早有一天给誉王府的花园当花肥!”
“我知道。”顾颜汐颇为赞同地颌首,“以前是我眼瞎,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林溪忽然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看了她好几圈,“你怎么突然转性了?以前对太子那叫一个痴心不改,我劝了多少次都听不进去。”
“难道,”她用手半掩着侧脸,“是因为跟誉王圆房以后,你发现男人光长了张好看的脸没用,还是得那方面有用才行?”
顾颜溪一口茶水呛进了气嗓,忍不住咳嗽起来。
江林溪赶紧走上前帮她拍背,“怎么了这是?我不就说了一句你跟誉王圆房,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是。”顾颜溪好不容易顺过气,“你还没嫁人,怎么会懂这么多?”
怪不得她能给原主弄到那种药。
江林溪嗤了一声,“以前叫你女扮男装跟我去逛万花楼,你死活不肯去,这会儿倒问起我来了。”
好家伙,这姐姐是真叛逆啊。
“我以前胆子小。”顾颜汐对原主早些年的记忆有些模糊,只能找了个借口敷衍。
“哼,遇上太子以后胆大了起来,不过,”
她支起下巴看着顾颜汐,“你在丞相府本就不易,也确实不能跟着我胡闹。”
顾颜汐抬手给她续了杯茶,江林溪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放下手说道:“我听说,这次秋猎是誉王得了第一?”
“嗯。”
“奇怪。”她眼底忽然闪过一抹深思,“你那个嫡姐,也没被赐婚给太子?”
顾颜汐捏着茶壶提手的指尖紧了紧,抬眼看向她,“没有,你问这个,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没有。”她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匆忙转移话题道:“往后你可要常来找我玩,你现在在王府,应当能自由出入吧?”
“我不确定,待我问过王爷,就去找你。”
“一言为定。”江林溪伸手盖住她的手背,神色严肃地看着她,“你尽量顺着誉王,没事别惹他,千万不要再去找太子,知道吗?”
顾颜汐乖巧地点头,“我明白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顾颜汐留她下来用晚膳,被她果断拒绝。
“我一看到誉王,心里就犯怵,万一吃饭吃到一半,血溅当场怎么办?”
顾颜汐只得送她上了马车,瞧见她撩;开窗帘,还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江林溪放下帘子,扬起的唇角慢慢沉了下去。
春桃疑惑地问道:“姑娘,与顾二小姐叙了旧,您不开心吗?”
“开心。”江林溪眸色深深,脸上并无半分笑意,过了一会儿,眼里倏地落下一滴泪。
“当然开心,能见到活生生的顾颜汐。”她忽然弯唇笑了。
春桃紧张地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姑娘,开心就莫哭了。”
顾颜汐从门口回来以后,一个人坐在房中发了会呆。
这个江林溪,有古怪。
难道也是穿书的?
“王妃。”谷雨拎着几包药进来,行了个礼,“按您说的抓好了,一共四副。”
顾颜汐回神,“嗯,我炮制好的药材放在梳妆台上的盒子里,你把叶和根分别放进两副,熬好了送来给我。”
谷雨应了一声,下去熬药了。
霜降引着顾颜汐去饭厅,黎沉渊并不在,顾颜汐也没多问,安静地吃完,拿上金针去给他施针。
路上却被管家拦住了。
“让我带进去?”顾颜汐看着托盘上的饭菜,或许是刚盛好,在略带寒意的夜里冒着热气。
“是,拜托王妃了。”管家深深地弯腰行了个礼,“王爷今日收了封信,极为生气,我和暗影去送了几次饭菜,都被赶出来了。”
顾颜汐有些奇怪,她去送就不会被赶出来了?
不过反正要去施针,顺手送个饭也没什么。
她示意寒露接过托盘,抬步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