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汐刚睁开眼,胸前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她整个人倒飞出去,摔到地上,算是彻底清醒了。
床上的男人面色铁青,衣衫凌乱,如墨的双眸中风雨欲来,眼神如利剑一般,似要把她刺穿。
而她,正一丝不挂地伏在冰冷的地上,喉咙腥甜,呕出了一大口血。
地上衣衫四散,到处都是暧昧的气息。
门外忽然传来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伴随着嘈杂的议论。
“太没规矩了!她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
“老夫人,您别生气,或许妹妹只是因为婚约一事气昏了头,才……”
“能嫁给王爷,是她的福气!”
卧槽,什么情况?
她堂堂顶流影后,领个奖还悲催的被吊灯砸到别人床上来了?!
她可没有在人前裸奔的癖好。
时间紧急,顾颜汐抄起手边的簪子,一口气奔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在男人阴沉可怖的目光中,挑衅地瞪着他,用簪尖对准了他的下半身。
房门哐当被人踹开,苍老声音炸开: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话未说完,便活似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骤然失了声。
众人见到床上浑身戾气的男人,手脚发颤,齐齐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顾颜汐缩在被子里,拧着他腿上的穴位,眼神狠厉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口型无声而清晰:
“赶出去。”
黎沉渊感受到腿上的痛觉,心下一愣。
他的腿自从负伤残废以后一直毫无知觉,这个女人……
顾颜汐未曾注意到他的表情,她正头疼欲裂,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顾颜汐,相府不受宠的庶女,是个柔弱虚伪的草包,太子的重度脑残粉。
被赐婚给残疾王爷后,既害怕又不甘心,趁着太子上青云寺礼佛,给他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阴差阳错上错了床,莫名昏了过去。
顾颜汐木着脸,这不是她刚看完的小说?
她堂堂顶流影后,竟然穿成了花痴女配!还是个蹦跶到最后才被干掉的十八线炮灰?!
顾颜汐见他半天不吱声,又使了一把劲,紧紧瞪着他,示意赶人。
痛觉清晰地从腿上传来,黎沉渊忽然来了兴致。
她脸上还带着潮红,发髻凌乱,像只炸毛的猫,张牙舞爪地挑衅着他的底线。
顾颜汐刚准备下狠手,握着簪子的手却被男人轻而易举捏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黎沉渊短暂失神后,缓缓抬眸,声音冷冽到了极点。
“滚!”
众人心底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生怕惹怒了这位煞神,血溅当场。
顾颜汐正准备起身,却被他一把掐住脖子,强硬地抬起下巴,窒息感不断蔓延。
男人低下头,如墨的双眸中带着危险和探究,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顾颜汐脸上。
“野猫,谁派你来的?”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暧昧。
顾颜汐早有准备,另一只手飞速在他胸口点了几下,男人身形一僵,雕塑般定住不动了。
她费劲地挪出自己的脖子,咳得撕心裂肺。
狗男人,原主就是个病秧子,刚才那一掌怕是伤到根本了。
“你管我是谁?”
她忍着胸口灼热的疼痛,下了床,随意裹了件衣服,顺过桌上的毛笔,折回床前,胡乱在他脸上画了个王八。在男人愈加阴沉的目光中,挑衅地在他胸前摸了一把,才从后窗翻了出去。
调笑的声音顺着夜风清晰地传来:“手感不错!”
寒风从窗外刮进来,吹灭了微弱的烛火。本就不大的厢房重归黑暗,一片寂静。
“主子,暗影来迟,请主子降罪。”暗卫单膝跪地,垂首行礼。
黎沉渊冲开穴道,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刚才细腻的手感。
他忽然轻笑一声。
“呵,给我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