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玲浑身一震,听到秦平东的名字猛的抬起头,怨毒的看着秦战北:“你以为这样能威胁我?你不要忘了,平东也是秦家的子孙,自然有人护着他!”
秦战北打断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道:“哦?那我们打个赌,你猜秦平东如果出事了,会不会有人知道?”
姚玉玲胸口剧烈起伏几下,还想说什么反驳,可却在听到秦战北下一句话之后,彻底吓破了胆子。
秦战北冷冷道:“我真没想到,当年你会把我妈从医院带出来,关在方城那么多年,看着她疯,看着她一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最后竟然还要杀她。”
姚玉玲埋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就这么被血淋淋的揭开,她眼神里再也掩饰不住惊恐之色,“不、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关着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战北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的简直要捏断,狠狠道:“你以为你做了这种事,能瞒多久?说起来还真该谢谢你,要不是姚成志,我也找不到我妈。”
姚玉玲这才醒悟,嘶哑道:“是你,你把他抓起来了!”
秦战北唇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隐隐有些发红的眼睛也眯起来,他松开姚玉玲,强迫自己不上前冲动到掐死这个女人,半真半假道:“姚成志到了方城就把你的计划通知我了,他还说了很多有趣的事儿,你猜,我要是把他送上法庭,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一条命,把你供出来?”
姚玉玲恐惧的看着他,喉咙里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她害怕了,这么多年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藏匿着温昀,她知道这是一把双刃剑,却不曾想会有一天被人反威胁回来,如果姚成志被送上法庭,她即便能开脱,即便秦老为了秦家的颜面再维护她一次,她也会彻底被秦家、被秦卫国厌恶。
秦战北看着她扭曲的表情,心底终于痛快了几分,他掏出一叠照片扔在姚玉玲脸上,冷笑道:“你抢了属于我妈的一切,就应该想到,迟早有一天是要加倍还回来的,我们走着瞧。”
姚玉玲被劈头盖脸扔了照片,却也只能呆站在那里,看着散落一地的“温昀”,她缓缓蹲下身捡起一张,却在碰到的一瞬间浑身颤抖地尖叫出声。
保姆听到声音匆忙出来,见秦夫人受了大刺激一般坐在地上发疯,忙上前:“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姚玉玲眼睛睁得极大,脖颈上也绷直地冒出青筋,整个人看起来可怖极了,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却再也无力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保姆叫了好半天,她才失声大哭出来,可是哭了半晌也听不清她说的一个字。
——她今天所受的屈辱和惊吓,无法对任何人言谈。
保姆等她平静些了,才小心捡起地上的那些照片:“这些,这些照片要怎么办……”
姚玉玲手指颤抖了一下,瞪着那双赤红的眼睛道嘶吼:“烧了,全都拿去烧了,一张也不许留!”
她声音失控,说完却又猛然想起这是小楼的客厅,抓住保姆的胳膊问:“其他人呢?司机、警卫员,他们都在哪里?他们都听到了吗!你也听到了,你听到了多少?!”
保姆被她这疯狂的样子吓住了,情急之下连家乡话都讲出来,“夫人,我见那孩子进来乱贴,就让其他人都出去了,他们不在,没有人听到!”
保姆的一口方城乡音让姚玉玲略微安定下来,待听清楚小楼里并没有人之后,整个人也失了力气一般往下滑,任由保姆将她扶到沙发上,哑声吩咐:“快把这里打扫干净,墙上贴的那些也全部揭下来烧掉,千万,千万不要让先生看到。”
她拿不准秦战北话里有几分是真的,也拿不准姚成志说了多少,只要温昀的事不暴露出来,那么她就还有一线生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涉及姚成志的那些牵连证据处理好,跟这个人切割干净,再就是抓住秦卫国的心。
姚玉玲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晴不定,她紧紧抓着沙发扶手,手背上绷起几条干枯的青筋。她低头看了一眼,却是吓得松了力道,手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松弛,她已经,不再年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