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兰是带着目的来的,傍晚张家的人去提亲,半是威胁半是请求的要马牡丹嫁给张大傻子,大闹了一场,等张家人走后,李秀兰更是直接被婆婆打了耳光,让她管好自己娘家的破事儿,别祸害他们马家的闺女。
李秀兰敢怒不敢言,当初给许如娟说亲,也是马红军主动提起来的,如今倒要怪到她的头上。
她不敢跟婆婆对着干,只得上门来寻三姐的麻烦,哪想一向好欺负的许家却这般软硬不吃。
尤其是那个许如娇,跟个滚刀肉似的,三句不离二十块五块钱。
李秀兰没辙了,今儿要是不能把这事解决了,回去有她好果子吃。
“不就是二十五吗?我给你!给你就是了”,李秀兰翻遍全身上下,一毛钱都没带,“赶明儿我就给你送来,先说好,这钱给了你们,张家啥事可再跟我家没关系了,他们要是敢上我家闹……”
“四姨放心,张家保准不再闹”,许如娇立刻道,“不过就别等明天了,现在就还钱。”
“你这死丫头”,李秀兰沉着脸,“我说给就会给,大晚上的非得急在这一时半刻吗?”
李秀芹想说,能听秀兰说还钱已是破天荒,宽限两天就宽限两天呗。
可许如娇不肯,她吸了吸鼻子,态度很坚决,“大晚上的你不也跑来我家闹了吗?你现在就回去取钱,我们等着。”
李秀兰无法,只得回家拿了钱,恨恨丢在许如娇面前,说张家再来就拿她试问。
许家众人,包括许广施在内,看着许如娇眼里全是钦佩。
“能让四姨这个铁公鸡拔毛,三丫你真厉害。”许如娟先挑大拇指。
“你俩一大早出去就是办的这事?”许广施看向秦战北。
“张长发咋突然不要如妍,要马牡丹了?”李秀芹更不明白。
只有许如妍撅着个嘴,不满抱怨,“我哪里比马牡丹差了,真是没眼光……”
许如娇黑线:“难道你想嫁给张大傻子?”
许如妍咧嘴,不说话了。
“这事儿还多亏了吴婶子……”许如娇把上午的事情如此这般一说,隐去了那姑娘的事儿。
“那可真得好好感谢她。”许家众人听后表示。
“不急”,许如娇道,“等把张家的事情了了,再一道去谢。”
隔天,许广施和秦战北揣着一百块钱去了张家,许如娇娘儿四个在家等着。
“行不行啊,张家之前那么闹,只怕不肯轻易妥协。”李秀芹担心,坐立难安。
“放心,肯定行”,许如娇一点也不怀疑秦战北的能力:“除非他们想让儿子坐牢。”
张家。
张母本来正在院子里搓苞米,看见许广施来,一溜烟跑去炕上躺着“养病”。
张大嫂从鼻子里哼一声,开口便是讥讽:“哟,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咋说话呢”,张父斥了大儿媳一句,他料定许家要妥协,往后亲家关系还得处,不能闹得太僵,招呼张明亮,“去给你许叔倒水。”
“不用了”,许广施制止,直接拿出一百块钱,“我是来还钱的,你家给大丫的嫁妆钱,一百您数数吧。”
张父笑容立刻淡了,神情也冷下来,“许老弟,你还没想明白吗?”
“我早想明白了”,许广施道,“如娟不可能再嫁过来。”
张明亮急了:“你说她不会嫁过来什么意思?我们俩都已经……”
“明亮!”张父呵斥,转向许广施,“孩子他妈被打的起不来炕,现在身上还疼,许老弟,咱两家要是做了亲家,这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一切好商量,若不是……”他话音一顿,摩挲着手上的钱,语带威胁,“明儿我就带她上县医院,医药费啥的你准备好,一百块钱肯定不够。”
“我看不用等明天了”,秦战北幽幽开口,“现在就去,咱们一起,顺带去一趟公安局,对了,记得把你儿子也叫上,省的警察再跑一趟。”
张父眸色微变:“你啥意思?”
“没什么意思”,秦战北老神在在,“就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不想看罪犯逍遥法外,去报个案。”
“别以为你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我们就会怕!”屋里,张母扒在窗户上急吼吼的冲外嚷。
“伯母病重,精神倒好啊”,秦战北轻笑,转而看向张明亮,嘴唇微张,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他声音很轻,可张家人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却齐齐变了脸色。
张母更是连病都顾不得装了,直接下地跑到外头,指着秦战北的鼻子叫嚣:“你胡说!少在这污蔑好人!”
秦战北好笑:“我只是说了个名字而已,怎么叫污蔑你们呢?”
张父面色阴沉:“你知道什么了?”
“我只知道,县医院里能查到病例和记录,铁一般的证据,你儿子犯的可是强奸罪”,秦战北声音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轻佻,“就是不知道能叛几年哦?”
这下连许广施都惊讶了,来的路上他还在问,秦战北一直不肯说到底是什么法子,没想到张明亮不只道德败坏,还真犯过罪。
张家没了先前的嚣张,张父张母都是一脸铁青,恨不得掐死眼前这爷俩,只有张明亮还捶死挣扎,强撑着面子反驳,“都过去好几年了,要是闹…闹出来,她更没法做人……”
“咱国家这么大,大不了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呗,但能看着罪魁祸首蹲大牢”,秦战北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说,她们家能不能豁的出去呢?”
——能。
太能了。
张家人几乎同时在心里下了结论,否则当初也不会任着姑娘把孩子打掉也不妥协。
当年张家本来十拿九稳,既能娶上媳妇,又能抱上孙子,还省下一笔彩礼钱,谁知最后……
“许老弟”,张父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许广施,“老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几十年的邻居,不至于的。”
“是不至于”,许广施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知道事情成了,“您拿回了彩礼钱,以后咱们两家婚嫁由己,互不相干,其余的事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凭……”张母还要叫嚷,张父咬牙拦下,重重的点了点头,“行,就这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