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玲的确很了解秦战北,或者说从前的秦战北,只是她不知道,许如娇的出现已经让一切都变了,北城三年,秦战北再不是从前那个冲动暴躁只会用强的人了,他弄出了经济领,有意跟秦老修复关系,如今爷孙俩的关系已经不同以往,秦老足以成为秦战北的依仗。
姚玉玲蹙眉:“就一张照片怕是不好找吧?当年温姐姐走失,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也没找到她。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年,就算见着也不一定能认出来……爸已经开始找了吗?有眉目了没有?”
“好像是让人去查她以前养病的那个医院了,听说把地址也给了战北一份,这孩子找了那么多年,也许他们母子连心,能找的回吧。”
秦卫国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他当年无奈之下把温昀送到精神病院,但也顾念着夫妻情分,特意托付了人好好照顾,但是谁知道她会自己跑了呢?他没告诉秦战北温昀住的医院,是怕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在精神病院的母亲会难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看到秦战北总能记起温昀,就像是看到当年那个犯了错的自己,也渐渐从最初的补偿,到了逃避,秦战北做什么事,他都不怎么管了。
姚玉玲听着秦卫国说的话,浑身像结冰了一样,满脑子想着老爷子要帮秦战北找温昀这件事,要不是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昏暗,恐怕她现在的脸色就能让秦卫国察觉出不对。
她知道以秦战北的执着,不会相信温昀是自己走失了的,他这么一直查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秦家父子对温昀亏欠,但是他们并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执念去追查。秦老当年下放有心无力,而且当时已经有了秦平东,他身为长辈不会参与儿子家的私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秦老如今重视秦战北,只要他开口,老爷子难保不会会插手……
姚玉玲隐忍多年,每每想到温昀被自己秘密关押在那个四周白墙的小房间里,就一阵病态的快感。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温昀父女还有平反在望的一天。
姚玉玲越是担心什么,就越能听到什么消息,平反的人越来越多,大批科研人员都下了批文,登报发出。
会不会下一次出现在报纸上的就成了温教授?
姚玉玲想到这个可能就胆战心惊,一旦温教授回国,他会不管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而且现在秦战北去找了秦老,一定不会再来求她,现在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秦老年纪大了,他只有一个儿子,不可能不管秦卫国——只要秦卫国不知道,只要所有人都找不到,只要趁着温教授还没有回来,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温昀,不能再留了!
姚玉玲咬牙狠狠下了决定,微微敛下去的眼眸遮住了那份杀意。
正当她想着如何处理温昀时,方城姚家也让人悄悄送了消息来。
保姆为难的对姚玉玲道:“家里说,不能再留着那个女人了,查的很严。”
姚玉玲脸色不好,她知道这次风波里办了一个远房亲戚,正是这个人帮她在方城藏匿温昀。她原本提了那家的男人坐一个稳妥的职位,而且那人也一向手脚老实,只是这次姚派集体跟着倒霉,这个人平日里出过小错,没能幸免。
姚玉玲烦躁的来回踱步,对保姆道:“我不是说了,会帮她把她男人弄出来的么?她急什么!”
保姆嗫嚅几句,小心回道:“这个,大约是家里最近不好过……”
保姆是姚玉玲从老家找的,此刻心里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不免有些担心,她们家藏了那个疯女人许多年,并不知道她是谁,只猜着那是一个得罪了姚玉玲的女人。
姚玉玲脸色略微缓了下,怕保姆会发现端倪,只好压着火气问:“家里还能藏多久?”
保姆支支吾吾:“家里怕瞒不住,就先给送到附近的一个小医院去了,您放心,那是专门关这种脑子有病的人的……哦,对,神经病医院!因为不知道她叫什么,那个女人一天也呆呆的不说话,给登记的名字就随便起了个,叫姚翠。”
姚玉玲简直要气的吐血,她一直尽量撇开和这件事有关的线索,没想到方城的姚家人还给温昀按上了“姚”姓!她气得来回踱步,可是对着一个愚笨的保姆,又什么话都发泄不出来。
“你去叫成志,让他过来一下”,姚玉玲忍着怒气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