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正招呼着客人,一抬头正看见薛暖一个人站在那里,很有感触似的环顾着四周。
蕙娘连忙把薛暖拉到了一边道:“你怎么来了,还是一个人来?你现在身兼数职风头正盛,早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这大晚上的,被歹人发现了可怎么好?”
薛暖却笑道:“这致雅楼与我的将军府不过隔了两条街,还都是热闹的街区,什么歹人如此没脑子,会在这种地方动手啊。”
“总之还是小心为上!”蕙娘嗔怪着唤来小二道,“来福去把楼上留下来的包间收拾干净,再上壶好茶!”
喊毕话,她便揽着薛暖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姐姐了?”
“没事当然能看,可是你每次看我的时候都有事,就算你来时没事,快走的时候也要出事。”蕙娘穿着一身水粉的缎子衣服,扭着腰用手里的团扇轻轻扑打了一下薛暖的鼻子。
薛暖虽是个女儿身也不由得愣了半晌。
等她回过神儿来,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道:“世上有蕙姐姐这样的女子,实在是让我后悔投生成个女儿身了。”
“你若是真心喜欢姐姐,那姐姐倒是不挑食的。”蕙娘和薛暖调笑间已然到了楼上的包间。
二人刚一落座,薛暖便忙不迭道:“不过薛暖这次找姐姐确实是有事要问。”
“我就知道。”蕙娘假意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倒上了一杯茶呷着,再不去理薛暖了。
薛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道:“薛暖确实是有些忙的找不到南北,等薛暖空了,一定多来陪姐姐玩笑。”
蕙娘闻言咽下一口热茶一摆手道:“别,你有空我还没空呢,说吧,什么事。我就吓唬吓唬你,你这丫头还当真了。”
薛暖不好意思的笑笑,随后又转为正色道:“姐姐,我母亲当年创建致雅楼真的只是为了卖些信息差吗?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她又怎么会惹上杀身之祸呢?”
蕙娘听了这话后明显神色有些黯然道:“你母亲做事一向是有自己的一套规矩的,她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没人会知道,就连我也是不知道她做这些的目的的。”
说道这,蕙娘的眼里募的射出了一丝狠厉:“我若是知道温婉姐是死在谁手里的,定然早就倾尽全力杀了那家伙了!”
薛暖在蕙娘这里未问出线索,不由得情绪有些低落,心里空落落的。
蕙娘看着薛暖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她终究未说什么,而是问薛暖道:“你来时可吃了饭?”
蕙娘这么一问,薛暖才感觉到饿,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体还只是一个即将及笄的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天天除了饿就是饿也是正常。
于是她瘪瘪嘴道:“还没有,饿得很。”
蕙娘满眼的嗔怪道:“你这丫头整日里过来烦我还不算,还要来白吃我的饭!”
薛暖闻言小声道:“可我可是这里最大的股东哎……”
“你出点钱算什么?我出力才是正经,我这叫技术股,你懂不懂。”蕙娘边说边吩咐小二道,“福来,去把店里的招牌菜全都上上来,好好伺候伺候咱们最大的股东!”
福来应声而去,留下薛暖在原地疑惑道:“不是来福么?”
“是啊。”蕙娘又喝了一大口梅汤道,“一个来福一个福来啊。”
“你分的清吗……”
“欸~”蕙娘摆摆手道,“我不用分那么清,他们俩记俩名字就是了,只要我喊其中一个,哪个离得近哪个过来就是。”
薛暖拱了拱手,表示对蕙娘这洒脱的驭人之术的敬佩之情。
不多时,四凉菜四热菜小食点心与果盘摆了一桌子,薛暖不由得食指大动,抄起筷子就想和这一桌子好吃的做斗争。
蕙娘抬手就把她的筷子打了下去,道:“洗手!”
薛暖被这么一拍,一时觉得蕙娘的语气像极了母亲,不由得鼻子一酸,慌忙去洗手以掩盖泪水。
蕙娘这边却是等薛暖转过身后,泪水便已然滑落下来了。
……
楚晏珩带着那金人进了皇宫,只见老皇帝正在龙书案上昏昏沉沉的打盹儿,楚晏珩眼中几不可见的闪过了一丝轻蔑,随后他故意提高了声音道:“万岁!”
一声稳而有力的呼喊在老皇帝的耳边炸开,老皇帝连忙睁开眼道:“何人?”
待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才松了一口气道:“晏珩啊,何事啊?”
“有一个金人找您,有要事相商。”
“金人?”
老皇帝不悦挑眉,望向那金人道:“找朕何事啊?”
那金人向老皇帝施了一礼,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奉我大金国皇帝之命,特地前来和您商议交换人质一事。”
“交换人质?”老皇帝挑眉,“用谁?换谁?”
“用梁王陛下,换我门的三王子。”金国使臣并未直接亮出他所以为的最后底牌。
果然,老皇帝闻言嗤笑一声,道:“你家金王想用我的一个逆子换回他的继承人?痴心妄想!来人!把这个家伙给我拖出去斩了!”
那金人闻言慌忙道:“梁王虽然弑父卖国,可是他的妻子已然有孕在身,这很可能是陛下的第一个孙儿!陛下您难道就如此狠心么?”
“第一个孙儿又如何?”老皇帝完全不为所动继续暴跳如雷道,“逆子生出来的只能是逆子!就算那罪妇肚子里一下子能给我怀上一千个孙儿,我也照杀不误!”
那金人在金国毛遂自荐前来出使,却不想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不由得绝望的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昏君,你简直没有人心!你眼里连亲情都无,根本不配为人!你这个昏君!”
老皇帝哪里挨过这种骂,当即又跳起来指挥道:“堵上他的嘴!拉下去斩了!”
楚晏珩看着老皇帝的胸口起起伏伏,似乎气的下一秒就要死掉,心里虽然好笑明面上却还是毕恭毕敬道:“此事臣不敢妄自定夺才来劳烦万岁,没想到这金人实在无理,请陛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