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姐姐我知道了。”孙晏咧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薛暖看了他这副样子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这孩子这个时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在是开朗过了头了。
“下次不许再那么莽撞了,听到没有。”见自己刚刚的嘱咐没得到回应,薛暖再次道。
谁知孙晏却很郑重的回道:“我习武当然是要保护天下百姓的,既然看到了强盗抢劫,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可你现在明显是打不过他们的。”不知什么时候,楚宴珩已然站在了屋子里,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孙晏,“经今天这一战,难道你日后还敢贸然出手么?”
“无他,唯身死尔!”
也许是楚宴珩语气里的轻蔑太过刺激人,孙晏居然猛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话虽然只有短短六个字,却被这孩子说的气壮山河,薛暖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赞许。
这一抹赞许自然是被楚宴珩捕捉到了,可他虽然心情更加郁闷,心里对孙晏这孩子却也是很喜欢的,这样有责任心又有勇气和天赋的少年,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
不过他还是嘴上不饶人道:“匹夫之勇。”
这下孙晏的气性也上来了,只见他愤愤就要起身:“你可知道匹夫一怒可是要血溅三尺的么!”
“呵。”楚宴珩冷冷一笑,“是有这么句话,只是不知道溅血的会是谁。”
“哎呀你们两个!”
薛暖连忙按住了想要起身的孙晏,这两个人怎么见面就掐,实在是让人头疼。
“你刚受了伤不要乱动!”薛暖把孙晏裹进被子里,转头对楚宴珩道,“你怎么老跟个孩子过不去?”
“我早就不是孩子了。”
“你闭嘴。”薛暖打断了孙晏的抗议。
随后她移步到床边的书桌前,提起笔写了一些食物的名字,走到院子里唤来孙辰道:“你孙晏哥哥现在受伤,饮食需要清淡,你这几天就按照我写的这些去给他做吃的听见了吗?”
看见孙辰点点头,薛暖拍怕他的肩:“快去照顾你孙晏哥哥吧,姐姐该回去了。”
看着孙辰听话的跑回去,楚宴珩才开口道:“那小东西自己都说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什么?”薛暖摸不着头脑。
“你难道看不出来?”楚宴珩语气复杂,“他喜欢你。”
“哈?”
薛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看着楚宴珩,随后她摇摇头就向外走去,可能是由于一下子松懈了精神,薛暖这时才感觉她的脚踝痛的不行,于是她吃痛的向一旁的大石头歪了过去。
幸好楚宴珩眼疾手快的把她捞进了怀里,稳稳的扶着她坐在了大石头上。
“怎么?”楚宴珩眼里有担心一闪而过。
“脚疼。”薛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脚踝,“可能是刚才从马上跳下去的时候扭到了。”
楚宴珩皱眉道:“怪不得你在乎那个小子,原来你们两个却是一种人,对于逞强实在是都很在行。”
随后他脱下薛暖的鞋,轻轻向上捋起了裤脚,只见薛暖的脚踝已然肿了,而她的踝骨也呈一种十分扭曲的状态,明显是错位了。
楚宴珩皱着眉沉思了一下,突然张口道:“我们刚刚说道哪儿了?”
“什么?”薛暖正愁眉苦脸的看着自己脚,楚宴珩冷不丁的一问,瞬间把她给搞懵了。
楚宴珩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五大隐士家族的最后一个家族是药王谷,但是现在的药王谷却早已经不知道隐入哪座山林中了,竟然是半点影子都找不到。”
楚宴珩沉吟半晌继续道:“但是据白敛所说,这药王谷在皇城中的据点是个名为百草堂的医馆,百草堂之前在治病救人上一直比不上你母亲的医馆,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便是——”
楚宴珩突然抬头直视薛暖:“他们最拿手的是制毒,而非救人。”
薛暖正惊愕着,突然听到咔嚓一声,随后她感到脚踝一阵剧痛,自己刚刚还歪歪扭扭的踝骨居然被楚宴珩借着这个劲儿掰回来了。
楚宴珩手段确实高明,用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减少薛暖的恐惧,可是疼痛确实是减少不了的,薛暖疼的龇牙咧嘴,很没骨气的流出了眼泪。
楚宴珩看着薛暖委屈的样子,心下也不由得一软,可他的嘴却依旧不饶人道:“刚刚从马上往下跳的时候没有想到过这个后果吗?现在却流眼泪给谁看?”
随后他站起身来,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院子里放药材的地方,找出了消肿止痛的药为薛暖敷上。
薛暖看着眼前男人认真给自己敷药的样子,心里竟莫名对他生起了一种依赖感,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这感觉,就突然感觉到了不对——楚宴珩为何对这里居然如此熟悉?
说起来楚宴珩并未曾来过这里,就连他今天为何会那么巧的骑马等在府门口,又为何会那么轻车熟路的赶到这院子里,都是很大的疑点。
于是薛暖忍不住开口问道:“千岁爷对这里好像很熟悉?”
楚宴珩闻言呼吸一滞——他是从未用自己的身份到过这里的,而这院子里的消息自然是自己安插在这里的暗卫告诉他的,楚宴珩知道了这消息便赶到了薛暖正在的医馆。
自己就是林匹这件事楚宴珩自然是不愿让薛暖知道的,而自己在薛暖的身边安插了许多暗卫这件事楚宴珩却更是不敢让薛暖知道——是的,不敢。
楚宴珩承认薛暖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性格和脾气的,若是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掌控,那么她闹起来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楚宴珩毕竟是楚宴珩,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调整好了情绪:“我正好骑马出去办事,看见松渔慌慌张张的叫着谷主跑进医馆去了,我想那谷主不是你还能实施的,便在门口等,没想到果然是你。”
“而药库吗。”楚宴珩根本不给薛暖张嘴问他的机会继续道,“那里面的味道连最蠢笨的痴人都能闻出来这是干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