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对方别有用心,那也不该让一位身份尊贵的公主来刺探情报。
薛暖越想越奇怪,她抬头看着卫擎,“这位宁阳长公主,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这子桑是国姓,那只有皇室中人才能用这个姓氏。既不是宁阳公主,那只能是她那个妹妹了。
“是。”卫擎苦笑道,“宁阳公主有一妹妹辰阳,可辰阳公主今年刚满十三。”
这……
薛暖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
与她哥哥相识的女子,究竟是何人?
竟然敢冒用皇室姓氏,欺骗她哥哥,实在是太过于恶劣。
“不过,属下还打探到了其他消息。”卫擎接过薛暖递来的橘子,“南诏皇室,还有一位大长公主,名为子桑知韫。这位大长公主的夫君,正是那谋逆的问问那个。只是六年前,两人便已经和离,膝下未有子嗣。”
这一波三折让薛暖信息量爆棚,她缓了一会,喝了口茶,“那大长公主今年芳龄?”
“三十有二。”卫擎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画,“这是属下通过关系,找到南诏皇室内的画师,高价买来的。属下觉着,只有这位大长公主,和督主告知属下的年龄,最为相似。”
接过那张画,看着画中的女人,薛暖神色惊艳。
收起画后,薛暖轻咳一声,“你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卫擎站起身子,拱了拱手,“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卫擎走后,薛暖看向翠枝,“你去国公府送信,就说我身子不适,让父亲母亲和两个哥哥来看我。”
翠枝会意,立即前往。
国公府内,翠枝按照薛暖吩咐来传话,一家人听见薛暖有事,都吓得不轻,立即赶来。
可跟着翠枝到了梅园,看着悠哉悠哉啃着烤地瓜的薛暖,才知道被骗了。
“你这孩子,想见我们就说,何必找这么个借口。”姜素兰埋怨了一句,“你可给我们吓坏了。”
薛定邦也是没好气的瞪了薛暖一眼,“你这还有心情吃烤地瓜呢,哪里看着像身子抱恙?”
薛暖乐呵呵的指了指一旁的炭盆,“吃地瓜,我特意让春桃多烤了几个,如今时候刚好。”
薛昭也是一脸无奈,不知自己这个妹妹到底是何意。反倒是薛曜,蹲在炭盆旁,没心没肺的拿起一个地瓜,烫的呲牙咧嘴。
凉亭了多了人,春桃又叫人拿来个炭盆,同时又上了茶和点心,凉亭顿时热闹了起来。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烤地瓜,这画面着实有些奇怪。
薛暖用帕子擦了擦嘴,“我有身孕了。”
这一句话实在是够劲爆,薛定邦听后差点被一口地瓜给噎死。
春桃连忙给薛定邦递去茶,猛灌了一口茶,薛定邦这才顺了气。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谁的?那个暴毙的男宠的?”
薛定邦说出一连串问题,一旁的姜素兰也是无比震惊。
“阿暖,你真不是胡说八道?”
“不是男宠的,千岁爷的。”薛暖又丢出了一句话。
此话一出,几个人瞬间炸开了花。
谁不知道楚宴珩是太监?太监怎么可能让人有身孕?
就连一直被瞒着的春桃和翠枝,此时也呆愣在原地。
唯有刚刚还惊讶的薛定邦,听到薛暖这句话,反而是最镇定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这个情况。”薛定邦的声音,让几人瞬间安静下来,“有些太监阉的不干净,是有生育能力的。”
姜素兰吃惊的看着薛定邦,“当真?”
“我骗你干什么。”在家里人面前说这个,薛定邦老脸一红,“当年就有过这种事,只要给那负责阉割的太监,多塞一些银子,他们会偷偷手下留情的。”
薛暖在一旁听着满脸黑线,不过倒没说什么。
有亲爹帮着自己解释,也省的她绞尽脑汁想法子了。
“要是这样,那可真是太好了。”姜素兰松了一口气,“如今几个月了?”
薛暖眼神闪烁,“三个多月了。”
这月数自然是对不上的,不过姜素兰并没有多问,她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这是头一胎,得好好养着。可惜,娘亲我没生过孩子,在这方面帮不了你。回头,我给你找个嬷嬷。”
一直沉默的薛昭和薛曜,两人相视一眼,表情也是有些古怪。
不过两兄弟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吃着刚上桌的烤鱼。
如今薛暖已经嫁人,并且这还涉及到家事,他们自然是少问为妙。
“除了这个,我还有个事。”薛暖目光看向了薛昭,“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派人帮大哥找人。今日,终于有了结果。”
薛昭眸子一闪,一抹欣喜转身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伤。
自打子桑月爽约后,他就没有了对方任何的消息。
“不过,在我说之前,大哥还是要做好心里准备。”薛暖提醒了一句。
薛昭抿了抿唇,“你说吧。”
薛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把卫擎调查到的情报,如实说出。
一炷香后,凉亭内一片寂静。
作为当事人的薛昭,更是脸色发白,不敢相信这一切。
薛暖展开那张画像,递给薛昭。薛昭颤抖着接过,再看见画上女子时,眸中出现了亮光。
和薛暖猜的差不多,薛昭遇到的女子并非子桑月,而是这南诏的大长公主,子桑知韫。
“是她。”薛昭嘴唇动了动,“她不叫子桑月,她叫什么?”
“子桑知韫,对外成子桑韫。”薛暖回道,“对方若对大哥你用情至深,向来是不会隐瞒自己的姓名。”
听到这,薛昭自嘲一笑,“我没听错,她说自己叫子桑月,月亮的月。看来,她压根就没想和我发展下去。”
薛暖叹了口气,“对方是南诏的大长公主,南诏新帝的姑姑,大哥还是趁早放下吧。”
薛定邦在一旁听着,也是一阵唏嘘。自家儿子好不容易有了心上人,却没想到其中这样波折。
此事可不单单只是一门婚事了,这已经涉及到两国之间了,并非动动嘴皮就能决定的事。
薛昭没吭声,只是把画收进了怀中,站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