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
林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薛暖说的是谁。
卫擎自从被他派到薛暖身边的时候便从未开口说过话,只是闷头做事,也难怪薛暖拿他当哑巴。
想到这儿,林匹顺口扯道:“不知道,我并未与他们同行,大概他们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吧。”
随后他又摸摸鼻子,问薛暖:“听说你认识当朝的千岁爷?”
薛暖闻言疑了一下,不知道林匹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问这些做什么。
“哦。”林匹未等她问便道,“我也时常关注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近日听说你为那阉人的心尖宠治病,颇有名气。”
薛暖莞尔一笑道:“我还以为林师傅是不问世事的闲云野鹤,没想到居然也会关注朝堂上的事。”
“江湖人,虽不在乎朝堂之事,但民生之事匹夫有责,自然要关注一下。”林匹一瞬不瞬的看着薛暖的脸,“你觉得这个千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
薛暖疑惑的望着林匹,这问的完全没逻辑嘛……
不过她还是认真道:“千岁爷并非那种惑乱朝纲的额…太监,他是真正的心怀天下,并且极有能力和才干,称得上是肱骨之臣。”
林匹听薛暖这么说,心里不由得雀跃起来,不过他好死不死的又问了一句:“那么你们两个相处之时,你觉得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嘛…”薛暖沉吟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失了些愉快,“这样的人物你若是离着他远,当然是觉得他极好的。”
随后她话锋一转道:“但你若是接近了他,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为何?”林匹的表情已经阴到了极点。
不过薛暖认真的思索着,并未察觉。
“因为他这个人实在是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也不敢细细琢磨,就好像一把剑,却没有柄,你不知道该如何把握。”
林匹闻言低下头,似在沉思,随后他艰难开口道:“那既然是如此,你为何还要与他接近?”
薛暖沉吟片刻:“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做但却还是要做的,就像我接近他一样,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交易,我做不了的事他可以帮我,而他身边那姑娘的毒则只有我可以解。”
“交易?”林匹的语音阴冷,“只是交易吗?”
薛暖这时候即使是再迟钝也发现了他的不对:“林师傅你怎么了?”
林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却似不想再和薛暖说话似的转身就走,只留下薛暖一个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
眼见几个中了兽人之毒的人已经恢复了正常,柳空吩咐自己的手下给他们每人打包了一份行李和盘缠放着,并嘱咐他们若是救出了其他被药王谷毒害的人也要先带到她这里,她也有安排。
不过柳空却不能与他们一起去药王谷,毕竟这瘴气谷中的野兽十分狡猾和厉害,若是被它们察觉到柳空走了,怕是马上就会闯出去害人。
众人谢过了柳空,又重新踏上了去药王谷的路。
这次的路程依旧平顺,想来是药王谷的人觉得薛暖他们一定不会再活着出去了,所以才没有设防。
众人按照柳空给的地图一路上了那传说中风景优美的神仙之地,果然很快穿过瘴气谷后便迷雾散去,给众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到了谷中,那几个被抓住又跑出来的人便开始在前面带路,众人左转右转,终于悄悄摸到了一座很宏伟的建筑前。
这建筑依山傍水而建,飞檐直冲霄汉,看上去并不是抓人去做实验的恐怖之地,甚至还很像名门正派的所在。
众人观望了一阵,薛暖道:“我们不能直接进去,那样太过鲁莽,你们谁摸进去一探?”
孙宴像是怕别人跟他抢一样一个跟头便翻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姐姐我去”,便隐入那层层飞檐了。
薛暖见状也不再像之前那样不放心,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她觉得孙宴以然能够独当一面了。
可众人等了半晌,还不见孙宴出来,正在众人争着准备去找孙宴的时候,那堂皇的大门嘎啦啦门分左右,从中鱼贯而出了很多身穿白衣的人。
只见他们中为首的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缓缓踱步到了人群最前方,环顾了一下四周,中气十足道:“远来便是客,更何况小谷主的神医谷与我药王谷本同出一门,为何竟如此见外?难道还怕我药王谷没有茶与您诸位喝么?”
薛暖闻言,知道孙宴定是已经被抓住了,于是她踏步向前,扬声道:“药王谷自然不会少我们的茶喝,只是药王谷的茶即使再香,我们也是不敢入口的。”
那老人循声望去,只见薛暖带领众人,从不远处的山石旁转了出来。
“想必您就是神医谷的小谷主了?”那老者眯起眼睛,“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是不知道这不敢入口却是从何说起?难道我们的茶还能有毒不成?”
薛暖一笑,并未答话,那样子竟似是默认了。
老者见状捋着胡子仰天大笑道:“小谷主是直爽的人,我喜欢直爽的人,不过小谷主也是医者出身,难道怕解不掉我们药王谷的毒?”
此言一出,竟是在挑战了。
神医谷的弟子们闻言,全都望向了薛暖,薛暖明白他们眼里全都是请战的渴望,更何况就算不是为了斗法而去,这孙宴的安危她也是不能不顾的。
于是她昂首道:“那还请您头前带路。”
……
众人从药王谷大门鱼贯而入,只见楼庭皆是林立高耸,其中有白衣弟子洒扫做事,祥云瑞霭衬托,殿中香炉烟雾飘渺,真如同隐居世外的大家。
那白衣老人带领着众人进入了大殿,给众人都安排了座位后道:“我先去请我们的老谷主出来,小谷主可先品茶。”
随后他一摆手便有数十个小徒弟各端着茶碗给这群人敬茶。
敬茶完毕便都撤了下去,只剩下薛暖众人在殿中枯坐。
半晌并未有人来与他们叙话,众人便都有些焦躁,薛暖则沉思半晌,拿起了面前的茶碗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