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薛暖只能在姜素兰面前,说些好话,以缓解姜素兰的怒火了。
毕竟木已成舟,皇上的圣旨都已经此下来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薛暖说起这个事,姜素兰的脸色算是缓和了一些。
她当然看得出,楚宴珩待薛暖很不错。
而且,一线天的事,也有楚宴珩一份功劳。
若非楚宴珩主动请缨,指不定自家夫君现在还被困在一线天。
见姜素兰脸色缓和,薛暖心知有戏,连忙又道:“娘亲可知梁王的事了?”
“梁王不是去了北疆吗?”姜素兰顿了顿,“莫非,是千岁爷做的?”
薛暖点了点头,“此事正是千岁爷出的主意,费尽辛苦,才说服皇上,如此才给了我们薛家一个说法。娘你也知晓,皇上虽然对梁王失望透顶,可皇室一向是在意血脉的。若非皇没有千岁爷出面,只怕我们薛家就要成笑话了。且薛家军内,也会军心不稳。”
“我就说,皇上怎能狠下心来。”姜素兰拍了拍薛暖的手,也察觉到了,“你如今这般说千岁爷的好话,看样子你也是上了心。千岁爷对你哪里都好,只可惜,唉……”
姜素兰欲言又止,还是有些心疼薛暖。
“这对女儿而言,也是个好归宿了。”薛暖笑着道,“娘就不必惦记了。对了,我今日入宫见了姑姑,姑姑很想娘,叫我下次入宫请脉时,带上娘呢。”
姜素兰与薛贵妃也许久未曾联系,她也一直惦念着薛贵妃。
早期派人送过信,可每次都未曾收到过回复。后来从薛定邦口中得知,薛贵妃为了避嫌,已经几年未曾和娘家联络。
自打知道后,姜素兰就更加心疼这个妹妹。这深宫的日子一向不好过,身边在没个诉苦的,实在是要命。
她一直想找机会与薛贵妃联系,如今可算是等来了。
姜素兰面色一喜,“那可是太好了。你姑姑如何,身体可还好?”
“只是有些气血虚弱,其他都很好。”薛暖拉着姜素兰坐下,随后压低声音,“娘,这件事你还是不要然祖母知道为妙。”
姜素兰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了什么,“她还是不愿意见你祖母?”
对于这件事,薛暖也有些疑惑,“娘,姑姑和祖母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姜素兰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打算告诉薛暖真相。
“回你的院里说。”
如今薛暖长大了,是时候让她知晓家里这些事了。
回了薛暖的院里,姜素兰叫 春桃关好门,这才小声道:“当年你姑姑入宫,就是被你祖母逼的。”
原来,薛贵妃当年有意中人。此人正是京中林家的长子,林远之。
林家在京中也是大家族,书香门第。林远之的曾祖父,曾为无上皇太傅,辞官后创立青莲书院,桃李满天下,是人人敬重的先生。
后来到了林远之父亲这一代,选择弃政从商,家族虽未曾没落,但中比不上从前。
薛老爷子曾是林远之曾祖父门下的学子,因为此关系,两家过去走的很近。而薛锦玉和林远之,也得以相识,两人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薛林两家,本是要定下这门亲事,成全二人。可偏偏事有变故,薛老太患病,一日不如一日,这件事暂且被搁置。
再到后来,薛老太撒手人寰,按照祖宗规矩,这门喜事就一直被耽搁。
直到守孝结束后的一年,薛老爷子另娶薛暖的祖母。魏老夫人势力,虽清楚薛锦玉与林远之两情相悦,却还是不肯点头。
再到后来,薛老爷子去世,魏老夫人独掌薛家,这份姻缘就此被斩断。
为了薛家着想,魏老夫人终究把薛锦玉送 入宫中,硬生生拆开了这一对。
这些事,姜素兰也是从薛定邦口中得知。
她入门的时候,薛锦玉已经入宫半年了。
听了姜素兰的讲述,薛暖忍不住一阵唏嘘。
如此,也能理解,自己姑姑为何会对魏老夫人这般。
深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当年自己姑姑只有十五岁,很难想象她经历了哪些痛苦。
“所以说,这也怪不得你姑姑。”姜素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当年造下的孽。”
“那这件事,就不要让祖母知晓了。祖母身子好不容易康复,若是知晓,只怕心中会难受。”薛暖轻声道,“届时祖母若是问起,娘只说千岁爷找你就是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姜素兰点头答应,“就按照你说的办。”
母女二人定下这件事后,就去了魏老夫人院中。
薛暖这么大的事,自然得让魏老夫人知道。
来到老夫人院中,姜素兰把这事告诉了魏老夫人。
姜素兰心中惴惴不安,生怕魏老夫人发火。
可令两人意外的是,魏老夫人并未发火,反而是一脸笑意。
“能被千岁爷瞧上,也是阿暖的福分了。千岁爷是不能人道,但却愿意为你纳男宠,足以可见对你是动了真心。”
她这样的反应,可令薛暖高兴不起来。
姜素兰听后,也总觉得怪怪的,但也不敢说什么。
“母亲说的是,的确是阿暖的福分。”
姜素兰只能跟着附和,“这婚期定在了半个月后。”
“那你可要仔细操持。”魏老夫人应了一声,“虽是对食,但阿暖身为将军府的嫡女,排场自然是不能差的。”
薛暖现在也没了什么心情,她冷淡的敷衍了一句:“祖母放心,只等着日子就好。”
从魏老夫人院里出来,姜素兰见薛暖神色不对,便低声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祖母就是这般,你也不是第一日了解她。”
魏老夫人向来偏心,看不上薛暖。
“看来,这石头做的心,是捂不化的。”薛暖嗤笑一声,“我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姜素兰与她也没有血缘关系,可待她却依旧如亲生一般。
反观自己的祖母,这么多年就未曾对自己好过,一直都是偏向秦雪凝。
如今秦雪凝也瞧不上她,甚至对她厌恶至极,这也是魏老夫人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