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茹把想法如实告知薛暖，薛暖听后眸子一亮，“你当真是聪慧。”
“夫人谬赞，其实奴婢这也算是笨法子，但总体要比之前效率高。而且奴婢算过，卖了那些多余的丫鬟和小厮，每月可省下三百多两银子。”
“那就按照你说的办。”薛暖答应下了，“对了，如今要年关，府中要置办的东西不少。我最近头脑有些不清晰，不如你替我理个单子。若有什么不懂，便去问影七。”
有柳玉茹在，薛暖干脆做了个甩手掌柜。
柳玉茹听后点头，“夫人放心，奴婢定会办好。”
她出身大家，对这种事自然不陌生。因小时候的天赋，也没少帮着她母亲忙碌这些事。
柳玉茹走后没多久，楚宴珩便来了。
刚好，如今正是用晚膳的时候。
春桃和翠枝布好菜，薛暖坐下身子，看着对面的楚宴珩，“今日宫里的事，你知道了吧？”
“听说了。”楚宴珩点头，“你姑姑很厉害，这也是帮了我的忙。”
“说过来也是睿王活该。”薛暖夹了块肉。
楚宴珩看着薛暖碗里堆成山的肉，有些无奈，“你应该多吃一点蔬菜。”
薛暖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夹起一旁的青菜，“别唠叨了，我吃就是。”
如今这种天气，青菜比肉珍贵。月蝶那边每天是变着花样，给薛暖做青菜，让薛暖能在不察觉情况下吃下。
可大厨房就没这么多心思了，虽然也在努力的迎合薛暖的胃口，但青菜这东西薛暖却是提不起兴趣。
用过了晚膳，陪了薛暖一会后，见其困了，楚宴珩抱着她上了床。
“我还需去书房处理些事，你先歇息。”楚宴珩在薛暖脸颊上落下一吻，“我很快。”
薛暖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你去吧。”
回了书房，楚宴珩坐下身子，看书打发时间。
待到子时，楚宴珩换了身夜行衣，出了总督府。
皇城内，屋顶上闪过一丝模糊的影子。
负责巡查的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暗中看守宫中的暗卫，却是有所察觉。
可在探查到熟悉的气息后，暗卫并未出手，而是悄然离去。
这股气息除了九千岁，不会有其他人。
而宫里大部分的暗卫，都是楚宴珩亲自调 教，自然不会阻拦。
来到凤仪宫，楚宴珩进了偏殿。
偏殿内灯火通明，薛锦玉坐在椅子上，桌上摆放着两盏茶。
茶还冒着热气，看样子薛锦玉也是刚来。
“九千岁真准时。”薛锦玉扫了一眼楚宴珩，“坐。”
坐下身子，楚宴珩看了眼四周，“皇后娘娘还真是胆大，不带任何暗卫，就邀我入宫。”
“我若怀疑九千岁，就不会让阿暖送去那封信。”薛锦玉微微一笑，“九千岁也是有胆量，就不怕我在此处给你设局？”
“皇后是阿暖的姑姑，看在阿暖的份上，我自是要来。”楚宴珩抿了口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必绕弯。你是如何看出，我身份的？”
薛锦玉既然敢在信上写的如此详细，楚宴珩自然没必要在试探了。
“那颗小痣。”薛锦玉指了指耳朵。
楚宴珩愣了一下，“你是如何知晓？”
“那次在养心殿外，与九千岁见面时，我就发现了。而在我八岁那年，见过先皇后，也就是你母亲。她很喜欢我，让我陪着刚满月的你，玩了很久。”薛锦玉回忆道。
薛锦玉当时还小，怎么也不会想到日后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更不会想到，自己曾经逗过的皇子，日后是眼前的九千岁，还会娶了自己的侄女。
这个回答，倒是让楚宴珩有些意外。
他当然不记得这些，毕竟当时他刚满月。
“原来如此。”楚宴珩抿了抿唇，“我以为，你是从谁口中得知的。”
“我久居深宫，能从谁人口中得知？”薛锦玉自嘲道，“我如此做，只是想给我自己，给腹中的孩子一个自由。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其实，日后我若登上皇位，可恭你为太后。”楚宴珩望着薛锦玉，“你做了太后，一样自由。”
薛锦玉讽刺一笑，“太后？我不稀罕。你不必试探我，我早已经定下心意。这些高位，我不屑，更不想要。我要的，是离开皇宫这个鬼地方。”
“你如何助我？”
沉默片刻后，楚宴珩问道。
“睿王已经被关押，想必你也开始着手处理，睿王手底下那批人了。”薛锦玉放下茶盏，“秦雪凝这边我早有打算，我会用假流产陷害她，让她永远翻不了身，无法再对皇位动心思。”
“而归来的梁王，我想我不必出手。这种小喽啰，你处理就是。而朝中那几位，此次冬日宴，我与他们的夫人有了联系，三日后把柄会送到你府上。”
听着薛锦玉的安排，楚宴珩心中不由得暗叹其手段。
也幸好这薛锦玉是薛暖的姑姑，注定要与他站在一边。否则，后宫若有这一号人物，自己还真不好对付。
“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薛锦玉面色淡然，“虽然最近由我宫里的杜若为其进补，可皇上身体已经被秦雪凝害垮，终究也是无力回天。现在的皇上经不起刺激，仅需一点动作，便可驾鹤西去。”
楚宴珩听后倒是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皇上身强体壮呢。
“秦雪凝为了怀上龙子，当初用了不少缺德方子。”薛锦玉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件事我还是要感谢她，若非有她，我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楚宴珩没吭声，只是听着薛锦玉自言自语。
“我累了，你回去吧。”薛锦玉站起身子，“等我的消息吧。”
楚宴珩站起身子，点了点头，“告辞。”
楚宴珩走后，薛锦玉回了主殿。
“娘娘何必如此辛苦。”老嬷嬷有些心疼薛锦玉。
薛锦玉躺下身子，“总要为自己拼一把。他是我唯一的机会，且比其他人靠谱些。阿暖看中的人，我还是放心的。”
“老奴觉着，娘娘还是要提防着些。”老嬷嬷给薛锦玉盖好被子，“防人之心不可无。”
“本宫心中有数。”薛锦玉面露疲惫，“熄灯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