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医馆是陵西镇里最大的医馆,还是个二层小楼,当初是那位老者的家,后来他老人家勘破生死之劫后也就不再在意这些房啊地啊,就把一层改成了医馆,二楼是他的住处。
房间里,顾城还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坐在床边摆弄着那些零碎摆设。都是小澈出去玩的时候带回来送给他的。
看到顾长生进来,就直接背过身去躺下来。
“现在可真是成了大忙人,一聊就是那么久,还答应人家去坐堂问诊,就让我自己在家里呆着啊?”
还以为到了上界面会是神仙一般的好日子,没有分离没有斗争,却没想到这里到处都是事,来没有在下界面来的自在。
要不是上来了就回不去,他非得回去住着。
只是修炼也是一步一步的循序渐进,走不了回头路。这一点,顾长生也是知道的。所以既然到了这里,就得安心留下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阿城,我这也是为了咱们日后着想。陵西镇不是长住之地,过了风头咱们还是要走的,到时候没有钱可不行,倒不如趁着现在多存些银子,日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那究竟要存多少银子,日子才会好过呢。谁也说不清楚,但方向是对的,为了以后,只能暂且忍耐了。
顾城偏就不是那么会忍的人,坐起身气鼓鼓的就直接一把将顾城抱在怀里。就好像再晚一步他就会走了是的。
“哥,我不是不许你去,但是你一出去就是半天,我自己在家不放心,也没事可做。要不然这样,我跟你一起去,去做个杂工,帮你研药晒药什么的,那老头肯定不会拒绝。”
话都说到了这一步,要是不答应倒还真是显得他顾长生不近人情了。顺着他的长发点了头,轻声回答。
“好,明天带你一起去,到时候我叫你起床。现在呢,我们一块睡个午觉,下午就算是清闲了。”
顾宅外,一个平常百姓模样的人正偷偷摸摸的贴在墙边听着里面的动静,看动作身法绝不是普通人。
果然,顾城和顾长生不再说话之后,那个人就离开了,回到一个偏僻的小房间里,要不是他走进去,怕是别人都会以为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木制家具腐朽的味道,还有房间正中放着诡异的床铺,或者说是,多个棱角的棺材。
整个物件上宽下窄,立边到了那人的膝盖处,不规则的模样以及露出半截的木楔子都在说明着这个东西是临时被打造出来的,时间绝对不久。
随处可见的白松木打造,里面放着个枕头和几件衣服,和棺材不同的地方,就差一个棺材盖了。
狭小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只有房顶上悬着几根丝线,挂着些木棍扎成的小人,这些小人身上不知用什么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
那人开口,说的却是些还无意思的音节,呜呜啊啊的听不出门道,那丝线上挂着的一个小木人忽然开始挣扎,原本笔直的胳膊腿儿竟然也会弯曲,得到命令般就直接飞了出去。
直到梧柳镇张大人住处才停下来,站在窗边将那个人说的重复了一遍。张大人本身并不用明白,而是有一个手下负责解释。
“张大人,慕华的消息,陵西镇一顾姓人暗中插手婴灵一事,还治好了疫病,经过探查发现他不是那里人。”
张大人逆光而立,看着墙上的画作,似乎没有听到他说的话,那人也不着急,就站在那里等着。半晌,张大人才算是开了口。
“当初就有暗线听到国师说起他有个朋友姓顾,还未飞升到此。这个人,是最近飞升,又是姓顾,很有可能就是他,让慕华暗中试探一番。”
那手下也是对着那木人说了些什么,木人很快就直接飞走了。
此刻的顾长生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济世医馆内和一位病人探讨着病情。
“这位夫人腹中胎儿可否过于调皮?方才脉象有些浮躁,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但您本身一定还是要注意一些,平日里不可总是卧床,这种情况还是不要用汤药调理。”
那位夫人似乎看起来有些焦躁,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扇动着,听着顾长生的话似乎有些不悦,扶着后腰起身就走。
从那位夫人腕间滑落的丝帕眼看着就要掉在地上,还好被一旁的顾城即使抓住,也不放回桌上。
这已经是最后一位病人,也该到了回家的时候,顾城却是一上午没闲着难得找到机会坐下休息。摆弄着手里的丝帕在顾长生眼前晃来晃去。
“哥,为什么每次是姑娘来看病就要隔着手帕?薄薄一层,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顾长生笑着将那丝帕从他手里夺过打了结放进抽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还不是怕你吃醋吗……到时候又和我吵,不是白白让人家看了笑话。毕竟是男女有别,以前我也没注意过,这不是看到别的郎中都是这样做的么。”
竟然是因为这个,顾城半信半疑的支着下巴凑近些。
“那么多个姑娘,我可注意不过来。而且我之前说的那是气话,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的,这么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吗。”
只要不会一直吃醋就好,不然一直道歉解释也是要费一番心思的。
顾长生也不后退,就这么看着顾城的鼻尖就要贴上自己的脸颊,依旧是满脸的笑意,伸出手揽住他的脑后拉近了原本就不远的距离。
“我就知道阿城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我生气的,以后我一定注意,凡是遇到姑娘就一定保持距离,一句话都不多说。”
之前还能远些,这会儿顾城就在身边,再说出昨天那样的话怕是会挨打了。一上午的时间虽然说半数以上都是女子,顾长生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不过还好,他的阿城总算是开心了,没有再赌气跑出去采药,没有再拿姑娘的事取笑。和他的快乐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