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顾长生轻声出生。
顾城咀嚼糕点的速度停下,转头也看向那两个店小二,这才发现菜都上完了,人还没走。
走在前面那人有些为难,偷偷看了眼那瘦弱的男子,但似乎为了掩饰什么,快速低下头,似乎有些……恐惧。
有些不对劲儿啊。
顾城收回视线,继续吃糕点,面上却忍不住有些笑意。
正好今日心情不顺,正好有个撒气桶不识趣的撞上来,他自然开心。
顾长生看也不看桌上的饭菜,这俩人典型有事情,这菜,他可不敢瞎吃。
“还有事?”耐着事情又问了一遍。
那店小二这才哈哈笑着,“没事没事,自然是没事,我只是想问问二位客官,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顾长生手指把玩着茶杯,淡淡道,“没有了,下去吧。”
很奇怪的,两人没再说什么,真的走了。
听到关门声后,顾长生一口吃掉嘴里的糕点,含糊不清的问道,“哥,这菜阿城不敢吃。”
顾长生苦笑,“今日看来有人不想叫咱们好好吃饭。”
“那怎么办?”顾城眨眨眼,又塞了一块糕点在嘴里,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可爱的紧。
顾长生努努嘴,“诺,这些糕点都是你的。”
顾城,“……”
夜里。
顾城照样八爪鱼一样手脚并用的黏在顾长生身上,呼吸清浅,时不时还会用头蹭蹭他。
顾长生仰头躺在床上,四肢都被禁锢着,倒也闭着眼睛睡得安稳,看样子应该是习惯了。
外界安静,屋内更安静。
即使极其轻微的一声响声也格外清晰。
何况这个半夜来访的客人还手脚不麻利的弄掉了门掩。
门掩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一声,床上的顾城嘴角抽搐了两下,翻个身继续睡,顾城嘴角也忍不住轻轻勾起来。
门外那人沉默了一会儿,见屋内两人好像再没了动静,这才轻手轻脚的开了门。
这次开门声也不小,但比起那门掩掉在地上,到是要好得多。
来人正是今日跟在店小二身后的那个瘦子。
瘦子站在一处看了一会儿床上两人,确定安全了之后,才走了过去。
他手中应该是握着刀,月光被刀反射在床上,将顾长生的眼睛刺激的微疼,无奈睁开了眼。
顾城脑袋冲着里面,却也瞄见了顾长生的无奈,捂嘴小声笑着,身子也微微抖动。
“哥,这个贼做的也真不合格。”
“……”
“你说他会不会滑到?”
“……你做了什么?”
话音未落,屋子内便听得一声闷哼,即使那人有意咬牙压抑着不出声,却也极大。
何况顾城再也装不下去了,捂着肚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哥,哈哈哈,这个贼好蠢。”
装不下去了,顾长生干脆坐起身,这才看清楚那贼不知是踩到了什么,竟然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地上。
一时之间竟然还没坐起来,看来这下摔的不轻。
“哥,哈哈,哥,这个贼真可爱,我都不忍心杀他了。”
顾长生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那贼慢慢起身,终于露出脸,是个模样普通的汉子,可惜那细长的眼睛一看便知道这人小人之心,看了便不喜欢。
那汉子眼神阴沉,“你们两个狗贼,能活到今日,还真是上天不开眼。”
顾城笑的够了,停下来看着他,“狗贼?半夜闯到人家房间的是你吧。”
那汉子站起身,看来那下摔的不轻,呲牙咧嘴的,手微微摸着屁股,却还强制性做出满眼恨意的表情,“你们可还记得,一年之前,凉城那一处秘境外,你们杀了一位男子。”
原来是个老朋友。
顾城眯了下眼睛,看着这汉子,眼中终于没了笑意。
那个地方他当然记得。
当时出了秘境,那几人带头埋伏他们兄弟二人,还手自卫中杀了一人,还差点害了顾长生的性命。
那一次被迫撕裂空间,带他哥出去,是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事情。
如今自己还没来得及找过去,这仇家竟然还找上门来了。
顾长生若有所思,“所以你们都知道我们兄弟二人在此喽?”
那汉子听了一声冷笑,“对付你们两个狗贼,我自己便可以,等我带着你们的狗头回师门,他们自然会知道。”
顾长生,“……”
顾城,“好志气。”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方向,同时起身,冲向那汉子,三人很快便缠斗在一起。
那汉子看着瘦弱,实际上还是有些本事,最起码作为一个普通人,普通门派中的弟子,能有这份成就已经实属不易。
三人缠斗中,顾长生与顾城都没执剑,好似在戏耍玩具一般,分明可以直接挖出他的心脏,却非要在心脏旁边的位置划上一道,分明可以看下他的脖子,那手却不知怎么的,故意下移几分,在锁骨上落下一道血痕。
这一下力道不小,直接叫那人露出了骨头,看着格外渗人。
那汉子显然吃力,后退几步,显然是想稍微喘息几分。
但两人哪能这么放过他?脚尖点地,人便追了上来,左右将他包围,“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还真是叫人恶心。”
“你们两个狗贼,大可将我杀了,你们杀了我师弟,我们师门门徒上前人,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来找你们寻仇。”
顾长生冷笑,手腕一个一个诡异的翻转,抢下他手中的刀。手指在刀身上轻轻一弹,那刀竟然应声而断。
顾长生接住那剑尖部分,直接插入他肩膀。
这位置选的极好,选的是他骨缝中的一处,即使今日这汉子能活命,这右肩膀怕是也废了,最起码日后不能做重活,也不能练剑。
听得那一声惨叫,顾长生这才说道,“来找我们二人寻仇?你怕是忘记了?他们可不知道我们在山城。”
汉子脸色一阵惨白,再无血色。
所以说,人在面对生死时,都是会害怕。
起初那份自信,以为自己能拿下顾长生兄弟二人人头,不过是对自己本事的自信。
鼠目寸光,这才是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