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顾长生将张泽瑞扶回去，可以说是花了不少时间。
张泽瑞没有再乱说话，可眼神中中有几分落寞，似是在回忆什么伤痛之事。
自然，顾长生也没多说什么，扶着他回床以后，他就到外面去给他打水了。
等到顾长生再回到房间的时候，张泽瑞已然不在了，顾长生只好将水放下，到外面去寻他了。
现在天色已晚，张泽瑞又喝了酒，顾长生担心张泽瑞会出事。
走了一圈，顾长生总算是在桥头看见张泽瑞了，他还在那坐着，看着河边的河灯。
见状，顾长生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立刻将他拉起来：“折腾个没完了是吧？赶紧回去休息，你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管我了，快点回去。”张泽瑞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顾长生想是张泽瑞心中有苦恼吧。
否则，张泽瑞也不会这样，顾长生就不去打扰张泽瑞了。毕竟人活着一辈子，谁没个烦恼的时候呢？
即便是像张泽瑞这种生性冷漠之人，也会有一些事情使得他头疼得不得了。
顾长生是明白张泽瑞的心情的，他无数次都想要静一静，当时他的心情也很痛苦。
不过是酒醉以后的一时暴躁，顾长生也没有什么不能够包容的。
独自回到客栈后，顾长生赶紧沐浴更衣，早早就爬到床上休息了。
这睡下没多久，顾长生就入梦了，一觉就睡到了次日日上三竿。
他醒过来的时候，张泽瑞已经在吃着午饭了，看着张泽瑞酒醒了，顾长生也就能够放心了。
张泽瑞听到声响，转头就看见顾长生起来了，他只是看了顾长生一眼，没再说什么。
对此，顾长生却是不意外，昨夜之事他大可当做没事发生，他洗漱过后就坐下来吃饭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张泽瑞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昨夜多谢你照顾我了，我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我睡了一夜桥头，今早才醒，现在彻底醒了。”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我，我明白的，你别用这事情折磨自己了。”顾长生也就这么安慰着张泽瑞，张泽瑞却只是苦笑了几声。
至于这背后的故事，张泽瑞不想说太多，都已然过去了，前尘往事就该在岁月的长河中尘封。
张泽瑞低头继续吃饭，顾长生也就不往下说了，这是张泽瑞的伤疤，他不想揭开。
很快，两个人就结束了这安静得可怕的饭局，张泽瑞提议出去四处走走。
这已然是张泽瑞第二次这么提议了，顾长生是觉得张泽瑞出去应该是有点事情。
但到底为的是何事，顾长生还是不知道，他唯有跟张泽瑞再出去走走了。
早上的街市并不算是太热闹，顾长生感觉舒适许多，太过喧嚣的地方，他始终不太喜欢。
两人同行，倒没有说话，似乎大家并没有什么可谈的，沉默中还带着点尴尬。
不过顾长生是绝对不会去找话题的，他不知道张泽瑞如今心情如何，他不想去打扰张泽瑞。
一想到昨夜张泽瑞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顾长生就觉得担心，却也只能这样了。
走了没多久，顾长生跟张泽瑞就看见了路边一个小摊挤满了人。
顾长生还以为是有什么人间美味在那，还过去看了一下，却发现一对脏兮兮的父女跟小贩在吵架。那姑娘长得还挺标致，哭得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而那小贩还一直抓着这姑娘的手腕，一边在那叫骂：“大伙儿来评评理，这对做贼的父女偷了我的包子，不应该要赔钱吗？既然配不起，留下女儿抵债也可以啊！”
“城中的姑娘就这么不值钱吗？就是青楼的小倌弹首曲子喝杯酒也不止这价吧？”
张泽瑞出言反驳小贩，他是实在看不惯小贩狮子大开口那个人模狗样。
不过就是偷了一个馒头，又不是打翻了他一车馒头，何必又要人家用女儿来抵债呢？
一听到张泽瑞这话，那小贩的脸色就不太好了，毕竟青楼是有钱人才能去的地方，他这些穷苦人家一年的酬劳，不过是青楼里的一杯酒钱而已。
那小贩却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儿，他倒是理直气壮地回应道：“那把这女孩卖到青楼，然后还我的钱也可以啊！”
不就是一个馒头的钱吗？还至于要小姑娘到青楼里，顾长生是觉得这老板太看重自己了。他做的包子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么一点钱，却是把人逼到了绝境，也算是心肠歹毒了。顾长生看不惯这样的事情，他是拿出了几个铜钱给那小贩。
那小贩看见有钱，自然是松开了那姑娘的手了，顾长生还递了手帕给姑娘，让她擦擦脸上的眼泪。
那姑娘却是后退了几步，跪在了顾长生的面前：“恩人，您帮了奴家很多，奴家感激不尽，请受奴家一拜。”
此话一出，顾长生却是浅笑着安慰着那姑娘：“不就是个馒头的钱吗？你快些起来吧，生活不易，往后别再走歪门邪道了。即便是卖唱，也比偷抢拐骗光彩。”
语罢，顾长生还亲自将那姑娘扶起来。他还像是往日般温和，一点没有嫌弃那姑娘的意思。
顾长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姑娘自知不配，一直都是低着头，一副瑟瑟缩缩的样子。
见状，顾长生还以为他吓到那姑娘了，他便借口有事跟张泽瑞离开了。
走远了以后，张泽瑞却是笑着戏谑顾长生：“我觉得整件事情还是那馒头最无辜，有时候一个馒头值一条命，命值钱还是这个丫头值钱？你也是稀奇，竟然同情起这丫头来了。”
“我这是日行一善，我心下无尘难道还能跟那小贩一般？”顾长生显得有几分得意，张泽瑞是不再说什么了。
的确，顾长生没有那么多负累，面对很多事情都泰然自若，这的确是装不出来的。张泽瑞是挺羡慕顾长生，可以做一个清心寡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