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再累，身上再疼，此刻也清醒了许多。
昨夜的狂风骤雨还历历在目。
她被罚跪了两日，身子早已遭受不住。
她很想起身，可长久的罚跪让她连移动都有些困难。
磨蹭了好一会，竟也只是堪堪从床榻上坐起。
被衾完全从她身上滑落。
身子骤然麻了一瞬，再难动作半点。
“你还要在本将军的榻上，待到什么时候？”
夜长流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声色中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此刻的桑榆，不可谓不狼狈。
膝盖、脸上、手上……都有伤。
一身更是要多扎眼有多扎眼。
但最为扎眼的，还要数桑榆那极尽魅惑的身姿。
此刻她不着一缕，便是慵懒的姿态，都极其诱人。
“你这副姿态，莫不是觉得本将军昨夜给的还不够？”
言语里包含的炙热，却仿若可将人吞没。
桑榆的面色瞬间红了几分。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桑榆虽在心中骂了夜长流，却不敢表现出来。
她强撑着，下了床榻。
她原本的衣裳已被撕烂，床榻旁放了一套新衣。
桑榆边穿衣边欲问些什么：“将军，昨夜……”
不待桑榆说完，夜长流便冷冷打断了她：“昨夜不过本将军中了药，没个发泄的地方，所以占了你的身子罢了。
桑榆，你是本将军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贱奴。
本将军有任何需求，你都自当满足。
可，上了本将军的床榻，你也不过是个暖床贱奴。
可不要痴心妄想、有什么非分之想。”
“自是不敢。”
桑榆转身穿衣，垂眸的一瞬间，有什么光亮似乎从她的眼中陨落了。
昨夜夜长流明显不对劲，她自知道他中了药。
可有些间歇的时候，她觉得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她以为，哪怕有那么一会，他并不是将她当做解媚 药的工具。
可结果——
虽然早知夜长流大概率不会给她好脸色。
可当那些话真的从夜长流的口中说出来时，她还是觉得心凉。
床榻上，还有一抹遗红。
那时她从女孩彻底变为女人的见证。
她从前也想过跟夜长流的初次会是如何。
没想到会是如今这般光景——
罢了。
就当全了她少年时的一个梦吧。
而这梦是噩梦还是美梦，不重要。
浑身还是散架了般地疼。
桑榆刚吃力穿戴好衣裳。
一道气呼呼的身影便闯了进来：“让开！让本公主进去！长流哥——”
闯来的人，正是晁小芊。
看着桑榆正在系衣带，再看着床榻上的凌乱。
这寝帐内发生了什么，再清楚不过。
晁小芊的眼泪瞬间低落了下来。
她疯了一样向桑榆扑了过去：“桑榆！贱人！竟敢勾引长流哥！我要撕烂你这个狐狸精！”
她气势汹汹，桑榆正疼着，还真没法躲。
可不待晁小芊触到桑榆，她便被一道身影拦在了身前。
是夜长流握住了她要挥舞下去的手，夜长流的声音很冷：“是苏夭没将本将军的意思，告诉你么？”
面对夜长流，晁小芊瞬间焉了下来。
她眼中的眼泪蓄得更凶了。
桑榆一直在被夜长流罚跪，此事她知道。
所以昨夜夜长流跟桑榆在一起，不可能是桑榆主动勾引。
那么就只能是——
可……
“为什么啊？”晁小芊哭诉道，“长流哥，你为什么要跟桑榆圆房？这个狐狸精，她怎配你的青眼？”
“什么青眼？”夜长流寒声道，“不过供本将军泄欲的贱奴。
说起来。”
说到这里，夜长流冰寒的视线落向了晁小芊：“本将军昨夜欲 火难填，还要多亏了三公主你。”
这一言叫晁小芊的面色都白了白，但她还是张唇道：“长流哥，我承认我给你下了媚 药。
可我那，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的将来啊！
父皇有意将二皇姐许配给你。
可我爱慕你多年，我也想成为你的女人！
所以我便想，在父皇的旨意下来之前，先跟你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我就能跟你……
长流哥，我一片心都给了你，你怎么就不懂呢！
昨夜你中了媚 药。
全然、全然可以用我做解药的啊……”
她都已经做足了准备，就等着夜长流脱她的衣。
岂料她眼看着夜长流中了媚 药，她却晕得不省人事，待醒来，就是苏夭命令她离开夜家军营。
说起来，她虽已贵为新朝三公主，外人看起来光鲜亮丽。
可她生母早亡了，她又不得父亲喜欢，背后也没人撑腰。
跟从前身为她嫡姐的二公主比起来，地位简直天差地别。
她其实是配不上夜长流的。
新朝如今能建立，十之七八，都是夜长流打下的江山。
说句不当说的，但凭夜长流在新朝中的威望和实力，说是夜长流拱手将皇位让给了如今的新皇，都说得过去。
夜长流又一表人才、有勇有谋。
这样的人，自当是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
她那位二皇姐也不例外。
可若二皇姐和夜长流的事成了，还有她什么事？
她爱慕夜长流多年，可夜长流从前一心在桑榆的身上，后来又一心在带兵打仗，从未给过她青眼。
她是没有办法了，昨夜才出了个下策。
谁知眼看要成了，到手的机会都能从眼前飞走……
她不甘心啊……
似乎是晁小芊的眼泪淌得可怜，夜长流的声色柔和了些：“你清清白白的女子，本将军怎好玷污了你？”
此言一出，就叫桑榆的身形顿了顿。
晁小芊上赶着去的，夜长流都不舍玷污了她的清白。
倒是她，她被罚得晕了过去，夜长流都不愿放过她、折磨她——
晁小芊也听出了夜长流对她和桑榆的区别对待，心绪终于安稳了一些，追着夜长流道：“长流哥，我愿意与你在一起，这不算玷污。”
又抬手抚上了夜长流的胸膛：“长流哥，叫我留下来陪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