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彩莲把花拿回来,齐萤想了想,还是自己接过去,再递给何息。
拿过她手里的花,何息轻声问道:“郡主为何把这花放在门口?是不喜欢么?”
齐萤自然是不能承认是担心自己慢性中毒,也不能说不喜欢,毕竟小说中原身可是非常喜欢何息的花,最终也是因为那些花落入一个生不如死的境况。
她打着哈哈,“没有啊,放在门口只是因为。嗯……啊是这样的,本郡主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喜欢一直待在房间里,在房间里的时间也不多。把花放在门口,这样我来回都能看到它,它也能为我照亮回来的路,岂不是更有用。”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像是在着急解释,她忙又加了一句,“跟你说那么多干嘛,本郡主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原来是为了能一直看到它。何息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抿唇,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齐萤承认,她被惊艳到了。
接下来,她就看到何息的手在花朵上轻轻抚过,虽然动作很隐蔽,但她还是发现了,似乎有什么留在了花上。
果然是……毒药吧。
何息把花递过来,齐萤僵硬地接着花盆,生怕手不小心触及叶子和花朵,这花似乎亮了一些。也许这就是毒粉的力量。
她看着何息,扯出一个赞同的笑,“做得不错,本郡主很满意。”
何息望着她,眼中盛满了情绪。
这是在异国,不,是自他出生以来,第一个向他表达好意的人。
虽然她的好意裹满了伪装,看起来傲慢又潦草,但,这也是他的救赎。
她分明救了自己,却藏着不说;她眼中里有温暖,表现出来的却是刻薄;她外表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南王世子,眼中却一片冷漠。
至于她为什么要伪装,何息不知道,也不在意。只要,她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人,便好。
……
封闭的房屋,只有几只蜡烛在尽力地发着光,照亮了这间屋子,和少年的侧影。
中年人抱拳弯着腰,恭敬道:“主子,今日有个人打着。”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打着‘钟楚星’的名号来药铺。”
少年闻言,抬起头,一张俊朗的面孔才被烛光照了出来。
正是钟楚星。
他感兴趣地微微一笑,“是谁?来药铺做什么?”
中年人道:“属下心疾犯了,幸亏那个姑娘出手相救,把属下救了回来。而后属下命人跟踪了她,发现她进了齐国公府。”
“齐国公府上。”钟楚星摸着下巴,喃喃开口,“是她吧。”
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那个人穿着自己的衣服在街上游荡。
先是打扮成他,再是借着他的名号救人。
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钟楚星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面前,说要给自己效力的武林剑客苏移。
也许……这个人就是齐萤假扮成‘钟楚星’所救的。
他站了起来,中年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窗户打开,面前已经没了人,只有烛火还在微微摇晃。
……
南王府。
窗户被扣响,沈宿看到窗外模糊的人影,微微一愣,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看着站在外面的少年,他似乎早有所料,双手抱拳,头微微埋下来,挡住脸上微微的狂热和激动,“王爷。”
钟楚星淡淡地点了头,示意沈宿让开,下一刻他就已经站在了屋子里。
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沈宿把窗户关上,转身道:“不知王爷深夜到访,有何吩咐?”
钟楚星……不,齐希满面无表情,还是平日里的模样,但是却少了几分懒散和不在意,多出的是身居高位才有的凛然气质。
他道:“那件事做得怎么样了。”
沈宿沉默了一下,才答道:“已经跟明宝郡主说了,她说她会尽力。”
齐希满轻轻一点头,“那就试试她会为你做到哪一步。”
他看着沈宿,神色复杂,“如果她真的为你偷来帅印,这样的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就背叛家人,实在是令人瞧不起,日后也不能为我们所用,但是你却很幸运。若是,她并没有为了你去做这件事,只能说明她更没有用了。”
沈宿低头称是,他的表情更加复杂。
战神齐王一直以鬼面示人,都说他青面獠牙相貌可怖,只要露出脸就能吓跑敌人,所以他才能在战场上战无不胜。
沈宿一直都非常敬仰带领北元大军打退敌军,镇守在边疆的齐王,以他为目标而前行。
但是他从未想到,传言中的鬼面阎罗不仅没有坊间所说的那般相貌可怖,反而拥有一张精致如此的脸,更没想到的是,他看起来也还是个少年模样。
若不是他拿出了代表身份的令牌,又有王府的人证实身份,沈宿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就是齐王。
这比他刚发现,钟家姑娘是男儿身时还要震惊。
都说……齐王仗着军权在手,已有谋逆之心,因为不能掌控威远军才久久没有行动……
沈宿微微一愣,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
齐王为国为民,他不该这样乱想。而且此刻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扳倒太后,让权利归于正确的位置。
齐希满忽然道:“对了,这几日需要你演一出戏?”
沈宿疑惑,“什么戏?”
齐希满笑了,“一场好戏。”
……
月光澄澈,清风微凉。
何息在花根处铺上了一层泥土,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衣上的灰。
这是在一片竹林里,竹影摇曳,在月色下格外有意境。
这处竹园离郡主院子不远,少有人来,这里也只有一些竹子杂乱生长,看起来单调极了。他知道郡主喜欢花,所以闲着无事在这里撒了不少花种,也移植了一些已经长成的花朵。
虽然,郡主应该不来这里,但是他却想自己的花能种在这儿。
能代替他,守护在这里,就算只能远远地看着那间院子。
何息正准备离开,目光忽然一顿,停留在一团草上。
为什么用“一团”来形容草,那是因为这草特殊极了,不像其他草那般一株一株长成,反而紧紧地簇拥在一起,长得跟锅盖似的,正好盖在一个稍微凸起的东西上面。
他有些好奇,把手放在了这团草上,只觉得这草的手感也十分异常,摸起来没有植物的柔软水嫩冰凉,反而又硬又僵又轻。他轻轻一拉那团草,就把它整个拉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内容。
那是一块很简陋的木板。
他顺势把木板拿了出来,就看到了一个黑黝黝、看不到低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