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站起来！”
秦雅娴这次是真的紧张了，原主心里是一直把赵凤娟当成自己亲妈的。
让亲妈下跪，这种事她这是做不出来。
可赵凤娟铁了心，就这么跪在地上，死死握住了秦雅娴的手。
“好闺女，你说妈这些年对你是不是挺好的？什么好的都先给你。”
“小蝶是我闺女，可我也当你是闺女啊！”
秦大力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他是没脸给自己闺女跪下，但还是站起身，佝偻着脊背。
“你妈说的没错，我们都当你是亲生的，要不你这么多年能没发现吗？”
“我们是犯了错误，可当初也是为了救你啊，不然你还能活到现在？”
这俩人一唱一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最后赵凤娟还是被沈知礼一把拽起来的。
“你们先坐好，今天我们就是来把这件事说清楚，具体要不要追究，那也要看检察院。”
“那要是我闺女就不追究我呢？”赵凤娟小声抽泣。
肖兵和沈知礼对视一眼，俩人都没说话。
秦雅娴要是不追究，这事就算了。
现在拐卖人口的事情最是不好处理，人不容易找到，找到了也不容易给对方定罪。
公安机关也很头疼，但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也着实没办法。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施然忽然开口。
“我是施然，秦雅娴的奶奶。”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带着些让人有些害怕的压力。
赵凤娟噤声，一旁的秦大力也咽了咽口水。
施然看向两人，“你们说的没错，如果不是你们买了我孙女，她或许会死。”
赵凤娟连连点头，“对，您说的没错，您才是个聪明人。”
“要不是有我们，雅娴能活到现在吗？你看我把她养得多好啊？”
“赵凤娟，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见过？”
施然忽然冷眼看向她，“当初我们接到消息，有个特别像我孙女的孩子出现在刘家村，我们一共去了三波人，都没找到孩子。”
“最后一次，就是我带着人去的，你还记得你当初怎么说的吗？”
赵凤娟紧紧盯着她，可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个老太太。
说起来施然经历了丧子之痛，人变得郁郁寡欢，这十几年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确是苍老了更多。
可她还是记得赵凤娟，这个满口谎话的女人！
施然紧紧握着拳头，“你说，你大闺女上山采药了，有人看到被野狼叼走了。”
“我问你，为什么不去救人，你说穷人就是一条贱命，死了也是她的命数，你不记得了？”
赵凤娟惊恐地看着她，“你！你！”
赵凤娟终于想起来这个老太太，当初可不就是有个看着好像中年的女人来找过秦雅娴？
她那个时候只以为对方是哪个公司的经理，也没多想过什么。
施然哼了一声，“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对吧？”
施然的眼神变得越发冰冷，最后目光还落在了秦大力身上。
“你们两口子都和我说，孩子死了，家里也没有钱，只能是这么算了。”
“我当初一时心软，给了你们五百块钱，然后你们给孩子办了一场葬礼，对吧？”
秦雅娴睁大了眼睛，这下她彻底震惊了。
她三四岁的时候竟然就办过葬礼了？
“你们一早就诅咒我孙女，拿了我的钱，给我还没死的孙女办葬礼，你们真是够丧心病狂！”
施然愤恨地捶了一下桌子，“想让我们原谅你们家，做梦！我非要看着你们两个人去坐牢！”
砰！
刚站起身想要说话的秦大力，直挺挺倒了下去。
秦雅娴几乎是下意识冲过去进行检查。
“糟了，好像是脑梗，快点给我找个勺子或者是筷子！”
她一边说，一边快速解开了秦大力的衣领和腰带，然后让他的头侧到一旁。
“勺子行吗？我这个刚用完还没刷！”
肖兵递过来一个油乎乎的勺子。
秦雅娴也不能多想，直接用勺子压住了秦大力的舌头。
“你，你这是干什么？秦雅娴，你是不是要害你爸？”
赵凤娟彻底蒙了，赶紧上前要推开秦雅娴。
秦雅娴一阵无语，“这是急救的措施之一，先送医院吧。”
看着眼前秦大力的状态，秦雅娴心中只觉得不好。
这时候的医疗水平可是有限，没有什么溶栓针，开颅手术风险太大。
可如果不及时手术，秦大力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全身瘫痪了。
这时候一切讨论都没有意义，所有人都加入到了抢救患者的事情中。
肖兵开车将秦大力送到医院。
秦雅娴和施然也匆匆赶到。
赵凤娟作为秦大力的妻子，自然是要跟着来的，只是身边还多了两个女公安。
值班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病情，赵凤娟已经语无伦次了。
“他有没有过敏史，用药过敏的情况？”
“过什么？他，他也没怎么样啊，他也没用药。”
“出现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就从公安局过来，就那么长时间。”
“现场什么症状？”
“就砰一下倒了，然后我大闺女就用勺子塞他嘴里，不想让他说话！”
听着赵凤娟的话，秦雅娴的心都凉了半截。
有些事情她已经懒得解释，可现在听赵凤娟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忽然急诊室的医生跑出来，“普通救治不行，肯定要手术，先照CT吧。”
“等一下。”赵凤娟一把抓住护士的手，“什么踢，是不是收费的？”
小护士白了她一眼，“废话，不然白给你们做？设备几十万呢！”
一听到要用几十万的设备给秦大力检查，赵凤娟就连连摇头。
“不，我们不做了，不行，不能做啊，我们可没钱！”
她不断拉着秦大力的病床，说什么都不让人推走。
双方拉扯时，小护士还差点摔倒。
秦雅娴赶紧上前扶住对方，“患者多半是脑淤血，如果检查情况不好，马上就要做开颅手术。”
小护士看着她木讷点点头。
“你，你也是医生？我，我现在就和主任说一下情况，你们家属都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