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
沈知礼眼疾手快，直接将人抱在怀里。
感觉到沈知礼身上清新的皂角香气，秦雅娴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这一刻她什么都懂了。
以前总是看刑侦类小说，连环杀人犯都有收集的癖好。
她看到过有人收集眼球、手指、头发，甚至是杀死对方的凶器的。
但她从来没想到过竟然有人会用人骨做项链，还就那么堂而皇之地戴在脖子上。
她见过曼莉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至少要有四五十颗，难不成那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她哭得不能自已，几次都差点晕过去。
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秦雅娴终于恢复了一些平静。
可此时她的眼睛已经彻底肿了，声音也变得嘶哑。
肖兵进来时，正看到她这幅模样。
“这，这？小秦，你吃点东西？”
想到秦雅娴是亲耳听到了自己父母的惨死，肯定接受不了，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秦雅娴接过包子却没吃，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胃口。
办公室外有人吵吵嚷嚷，秦雅娴这才听出竟然有秦梦蝶的声音。
“让我见见我爸妈吧，他们也是被坑害的啊。”
“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千金小姐，我们都是供着她的，为什么还要坐牢？”
“难道我们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秦雅娴理智瞬间回笼。
现在曼莉多半是抓不到了。
这个时候没有什么监控，身份证信息也不是联网的，假身份证更是多得是。
加上曼莉还有国外的一些人脉，想要逃到边境也就是几天的功夫。
甚至是她可能直接回香港，那也是没人能找到她的。
可眼前有意见非常棘手的事情，秦大力和赵凤娟还在公安局呢！
她看向一旁的肖兵，“肖大队，我爸妈，不，秦大力和赵凤娟会坐牢吗？”
“情节严重其实也会坐牢，不过……”
肖兵舔了舔嘴唇，没继续说话。
但他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不会坐牢，可能也最多就是拘留几天。
从法律上来讲，现在确实不好界定。
而且金力当时记得他们给了钱，可又没给多少。
十几年过去了，早就没有证据了，想要定罪也不容易。
秦雅娴点点头，“我明白了，这种事也不好说，而且不好取证。”
“小秦，这事我看要不你和你爷爷奶奶一起商量商量？老爷子没事了吧？”
肖兵蹙眉看向她，“毕竟他们才是你的家人，这事也要征求他们的意见。”
“当然了，这事检察院肯定是要起诉的，最后法院也会有个说法。”
只不过最后会是什么个结果就未必了。
以前也不是没办过这种案子，找回孩子的家里都是息事宁人，不想再提。
秦家家大业大，现在能找回孙女，估计也不想和这家人扯上关系。
秦雅娴感激地看着他，“肖大哥，谢谢你，不过我还是想看看他们都说了什么。”
小时候很多事情她都已经不记得了，可原主的记忆力，秦家人对她还算不错。
至少表面上是不错的。
如果不是这样，原主也不可能成为原剧情里的恶毒女配，让人那么讨厌。
备受家里的宠爱还不够，还要抢妹夫，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烦。
可有件事情她还是想要搞清楚。
明明他们对秦梦蝶更好，为什么非要她和沈知礼相亲呢？
如果这涉及到她之后的人生路线，她还是要提前知道真相。
肖兵点点头，直接带着秦雅娴去了审讯室旁的监控室。
此时赵凤娟正在被审讯。
“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们买她，那也是看她可怜啊，不然她被卖到别的地方，还不如我们家呢？”
“你看看她那模样，那她气质，要不是我养得好，她能这样？”
“她要告我？那她就是没良心，恩将仇报，她小时候啊，家里有一口吃的，那都是她的，家里有一块糖，那都是先给她的！”
“不信你让她来和我当面对质啊，你们问问十里八村都是怎么说我的？我对大闺女是最好的！”
赵凤娟大叫冤枉，好像她是为了秦雅娴不受苦，才买了她。
审讯的公安用力一拍桌子，“你为她好，那她家里人来找人，你为什么把人藏起来？”
赵凤娟愣了一下，随即心虚得不敢说话。
秦雅娴微微愣神，她怎么不记得这件事？
公安继续说道：“当初秦家就派人在北平周围找人，去过你们刘家村，你当时把孩子扔在山里了，你忘了！”
“刘喜已经什么都说了，我们也和你们当地的公安核实过！”
“你是不是想把孩子扔了，让她自生自灭？要不是山上有猎户，你觉得那孩子还能活吗？”
“刚买回来的孩子，你就这么狠心！”
“我，我那是忘了！毕竟不是亲生的，我忘了不是很正常？”赵凤娟赶紧狡辩。
“而且当时说山里有狼，我又不能不要命了！那时候我都已经怀孕了！”
秦雅娴垂眸，认真听着里面的声音，心里却一阵阵下沉。
有些人对你好，可也都是有条件的。
流于表面的对一个人好，那又有什么意思？
她确实不记得这些了，估计原主也不想记得，所以根本就是忘记了。
人的大脑就是这么奇怪。
原主记忆里只是记得秦家对她的好，可这些好又禁不起推敲。
一直听到最后，秦雅娴已经没有什么表情了。
“就算是我扔了她，怎么了？她是我花钱买来的，我养活她那么长时间，够意思了！”
“她还占了我闺女的好运气，那沈家本身就应该和我闺女定亲的，她凭什么捷足先登啊？”
“我们两口子辛辛苦苦赚钱，老爷子就喜欢她这个外人，凭什么？”
赵凤娟语气阴森可怕，完全没有了以前贤妻良母的模样。
秦雅娴只觉得她以前功利，没想到还有这么恶毒的一面。
沈知礼拿下她的耳机，“算了，不用听了，我送你回去吧。”
秦雅娴木讷点头，然后跟在他的身后。
她知道，她和秦家的情义到这就算是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