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三口人彼此交换着眼色,秦梦蝶的眼圈更是红了。
她每周都来沈家,怎么就不知道沈知礼什么时候处对象了?
而且曼莉明明说沈知礼经常和秦雅娴一起出去,怎么又闹出来个什么李雪梅?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沈老爷子这时候才从楼上下来。
“这是秦家来人了?小蝶啊,你爸妈过来了?”
“是,爷爷,我爸妈过来了。”
秦梦蝶故意说“爷爷”,而不是“沈爷爷”,就是为了让李雪梅心里不舒服。
可李雪梅也站了起来,“爷爷,我来了。”
“雪梅来了啊,好,好,正好中午一起吃饭。”沈老爷子笑呵呵地看着她。
秦梦蝶愤恨地握紧了拳头,这是闹什么?
她从来都没听说过沈知礼有对象,敢情是在部队有对象。
还是什么文工团的。
长得还不如秦雅娴,怎么就能入沈知礼的眼?
几个人不尴不尬地聊了一会,赵凤娟终于坐不住了。
“沈老爷子,我们这次来,其实也是为了之前咱们的约定。”
她舔了舔嘴唇,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李雪梅。
可李雪梅仍旧是眉眼弯弯地看着几个人,并不离开。
沈知礼见状轻咳一声,“雪梅,你跟我上来一趟。”
“哦,好!”李雪梅马上跟着他上去,顺势牵住了他的手。
沈知礼微微蹙眉,但还是没挣脱。
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秦梦蝶几乎要比气死了。
沈知礼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能让他这么亲密的人,难不成真是他对象?
没有了另外两个人,沈老爷子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没想到秦家还真有脸来质问他们,看样子秦梦蝶在北平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林之桃看了一眼秦梦蝶,“小蝶,你回去没和你爸妈说清楚?”
当时事情闹那么大,秦家不可能不知道,那秦梦蝶又是怎么和家里人说的?
秦梦蝶局促地朝着妈妈靠了靠,始终一言不发。
她知道自己当初做的那些事情太离谱了,可事已至此,她还能怎么办?
她红着眼眶看向了沈老爷子,然后又低下头。
沈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问了,那我也不妨直说。”
“小蝶和知礼不合适,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知礼既然已经自己找了对象,我看这婚事就算了。”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不是说有娃娃亲,那就一定要结婚,咱们还是要破除封建思想,让孩子们自己选择。”
“那我们家小蝶可是选了沈知礼。”赵凤娟声音有些尖利。
“当初人是你们接来城里的吧?当初的婚事也是你老爷子定下的。”
“十里八村都知道我们小蝶有一个部队的对象,还给她找了工厂的工作,现在你们说沈知礼有对象就不要我们小蝶了?你们这是始乱终弃!”
好不容易要攀上了沈家,这地位,这房子,还有他们家人吃的用的,那哪是秦家能比的?
既然当初都已经说好了,那绝对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之桃和气开口,“赵大姐,感情上的事情也不是咱们当爸妈能控制的,再说了,我们不是给小蝶找了工作,又给小秦找了学上?”
“救命之恩这么就算了?”赵丽娟有些不高兴,然后用用力推了推一旁的秦大力,“当家的,你说句话啊!”
秦大力始终在一旁垂头,一副丧气模样。
这事他是觉得不合适,可村里总有人提起这件事,还说他家两个姑娘都嫁不出去,他也觉得脸上没光。
要不是村长家有人买了火车票,又用不上,他也不可能来北平。
可真正看到沈家的富贵,他也不想这么放弃。
他抬起头赤红着双眼,“我家闺女是你们接来城里的,沈知礼亲自接来的,全村都看到了,你们现在说算了?怎么算了?”
“没错!而且沈知礼可不是对我家闺女没意思的。”赵凤娟也连忙拉着秦梦蝶,“看看这衣服,还有这个银戒指,那都是沈知礼送的,他不喜欢我闺女,送这些?”
“他这边哄着我们家小蝶,那边又找对象了,你们这就是始乱终弃!”
“毁了我家闺女的清白,现在还想要抽身,不可能!我们这次来北平,那就是要个说法的!”
她是铁了心要让秦梦蝶成为这家的女主人,到时候她可就是营长的丈母娘了。
至于刚才那个什么雪梅,她才不管那女人的死活。
当个女兵也不知道检点,就知道勾引别人家的未婚夫!
李雪梅和沈知礼此时就在二楼房间的门口听着。
李雪梅不禁蹙眉,原来沈知礼的相亲对象家里是这样,难怪他一直都用这件事推脱。
这他要是有对象了,对方家还不闹起来?
这种事情闹起来,那必然是要影响到沈知礼的前途。
她心里打定主意,说什么都不能让沈知礼和这种家扯上关系。
还有那个秦梦蝶,一脸算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昨天就已经回去打听过了,不少军区大院的人都知道她之前跳楼的事情。
又是欺负亲姐姐,又是要在沈家跳楼,听说还要下毒,这女人要是娶进家门才是噩梦。
她看向沈知礼,“沈大哥,他们……”
沈知礼没说话,只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表情阴沉,心里则是为秦雅娴打抱不平。
从始至终,秦家人都没提起过秦雅娴。
一下火车就没提起,现在提到婚事,他们更是没提起过秦雅娴。
如果硬要说婚约,那也是他和秦雅娴的婚约,和秦梦蝶有什么关系?
李雪梅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一喜。
这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知礼一定是讨厌死这家人了。
而楼下的声音越来越大,赵凤娟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说什么都要沈家给他们一个交代。
沈国忠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秦家父母看到他,马上住了口。
多年上位者的气场让他们两个不敢和他造次。
沈国忠脱掉外套坐在沙发上,“二位,我刚才都听到了,这事其实说起来一早就和小蝶说过了,她也说能理解我们,不会继续纠缠。”
“那是她年纪小不懂事!”赵凤娟不满地开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不是她能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