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一这一天,也就是盖姜大婚的第二天,盖姜从晨起就觉得身体上和心里各种不痛快。
先是程如莺给他添堵,上朝时大臣们因为他一并娶叶椒的事情也颇有微词——尽管他已经把叶椒的婚事藏得足够低调。他的右眼皮就狂跳,昨天到现在一直也没能见上叶椒一面,心慌得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下朝之后,盖姜急急忙忙地往回赶。虽然按他对叶椒的了解,叶椒既然答应了自己,就不会轻易离开,可他还是担心,他必须马上见到叶椒才能放下心来。
盖姜回到东宫,苏铁上来迎他。盖姜便问他道:“今日可有见到叶椒?”
苏铁回想了一下,应道:“不曾。说起来,属下已经许久不曾看见叶椒了。”
苏铁的回答不禁让盖姜的右眼皮跳动得愈加厉害起来。
“走,随本宫去遇晔轩。”盖姜道。
“是。”
主仆二人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到遇晔轩,直奔卧房而去。
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吓人。喜服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案上,床上地被褥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还平整地铺在那里,屋子里的喜烛已经熄了,但还剩下大半截,显然不是自己燃尽熄灭的。
盖姜拉开叶椒的衣橱,只少了一套朴素暗淡的衣物,其余都还在。
种种迹象都表明,叶椒是昨晚打点好一切自己出去的。
“苏铁,先去找找叶椒是不是还在东宫。没有的话,去死士营找找叶椒在不在那里。”盖姜下令道。
“是。”苏铁也意识到了什么,冲盖姜拱了拱手便去办事了。
盖姜的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一起,手上的骨节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你不会真的离开本宫了吧?盖姜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可怕的想法。
他在叶椒地屋子里坐下,整整一个下午,盖姜什么政事也没处理,只是静静地等着苏铁的消息。
过了许久,太阳都快下山的时候,苏铁回来了。
他向盖姜禀报道:“殿下,东宫、死士营的各处都找过了,都没有叶椒的踪迹。”
盖姜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却不尽人意的消息,懊恼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都怪本宫,或许本宫将他逼得太紧了。”盖姜自语道。
“殿下,叶椒或许还未出城,是不是需要各城门口进行盘查找到他?”苏铁问。
盖姜摆了摆手,说道:“不可,此事不宜声张。你暗中派人去各城门盯梢,其他的……本宫会再想办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个人都要找回来。”
苏铁看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还从没见盖姜这么无奈过。或许也只有对叶椒,盖姜才一点办法也拿不出来吧。
“你先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盖姜把苏铁打发走。
与此同时,叶椒在一间布置精巧的小房间里醒来,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眼前的环境既陌生又带着些许熟悉感。
他试着去打开门窗,但它们都从外面被封得死死的。叶椒的手脚上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但它们现在并没有被束缚,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他依然可以自由地走动。
现在看来自己分明是被绑架了。虽然按叶椒的武功来说,打破门窗逃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还不想打草惊蛇,他更想先知道是谁把自己绑来的,又是怎么将他绑来的,绑架他又有什么目的。
他的头本来就很痛,现在更痛了。绑架他的人到底会是谁?连个绳子都不给自己绑,未免对他这个人质也太放心了。自己既没跟谁有过仇怨,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绑自己来干嘛呢?
等等……仇怨……好像不是没有……最近不就有一桩?
叶椒脑子里忽然浮现出程如莺的脸。她对自己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吧?想让他在东宫消失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留着自己对她和她的家族来说都是个隐患。
那干嘛不干脆杀掉自己算了?
叶椒想这个问题想得头疼,这种搞脑子的东西向来不是他所擅长的。
他想干脆大吼大叫把绑架自己的人引来算了,这屋子修饰得这样好看,绝对不是在什么荒郊野岭,应该是什么大户人家从前没人住的小屋子。外头一定是有人看守着的。
于是他走到门口,开始猛烈地撞门,边撞边叫:“放我出去!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但外面一点回音也无。
嗯?不理我?你们总不能把我饿死在这儿吧?
他继续大声地吼叫,过了好一会儿,叶椒自己喊累了,便倚着门坐下来。
他冲外面的人喊道:“喂!我饿了!我昏睡这么久可是滴水未进啊,要是叫我给饿死了,看你们怎么跟你们的主子交待!”
这番话果然是奏效了,很快就有人给他送了饭食来,可他没想到,这饭食竟是绑架他地幕后主使亲自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