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周五,小蛮可能就要被龚红泉或者诸葛秋慈挑走。
所以这几天,叶昭特意给陈庆之放了假。
原本想着给他们父女多一些时间来团聚,却不想陈庆之连家都没回,扭头就来找姜子房喝酒。
接连跟陈庆之喝了两日闷酒,姜子房就是神仙都顶不住了。
所以今晚到了饭点,依然是一脸络腮胡子的姜子房起身大嗓门道:“今晚换我请你,先说好,这是最后一顿。喝完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出租屋不远处的大排档。
就餐环境当然比不了青竹会所或者金陵饭店。
但要谈畅快,就得这种不起眼的小地方。
便宜实惠不说,主要是无须拘谨。
姜子房点了一桌子小炒,以香辣居多。
按照他的解释是舌头灼烧的情况下再喝上大口酒,那感觉就跟在床上一泻如注后,再来个梅开二度。
怎一个爽字了得!
吃的方面陈庆之从不讲究,像这种一盘菜半盘辣椒的食物也不是不能对付,反正他主要目的是喝酒。
“来,满上。”姜子房大口啃着鸡腿,满嘴是油,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办成大事的正经爷们。
陈庆之也不说话,就陪跟姜子房一杯一杯的干。
一人一斤高度白酒下肚,就在最后陈庆之以为要背着大叔回狗窝的时候,醉醺醺的猥琐大叔却从裤袋掏出几张已经捂得很热的DV碟片,“给,今天就是违背祖训也顾不得了。”
随后一只脚搭在长板凳上,“总共是108式,你如果能掌握10式就受用一生,假如学会36式就足以纵横床第,一不小心融会贯通108式,那么恭喜,你已经天下无敌。”
陈庆之将爱情动作片撂在桌上,又去抱来两箱啤酒,“姜师,这些技巧类的还是留给您。我还年轻,过犹不及。”
姜子房见他终于开口说话,重重松了口气,“不是感情,那就是事业不顺利咯?怎么着,你的女老板纠缠你?”
“老板是男的,对我恩重如山。”
“那你喝什么闷酒?”姜子房好奇道。
“德不配位。之前以为可以拿命还,结果却是想卖命都不配。”
“怎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旁观者清的姜子房一针见血,之所以敢问得如此唐突冒昧,代表他并不把半个徒弟陈庆之当外人。
“就是因为实在找不出理由,所以就……心态崩了。”陈庆之哈哈笑道,笑得让人心酸。
姜子房没接茬儿,点上一支烟的同时,心里有遗憾有欣慰。
这个时候能想到过来向自己求助,说明当初那个吃喝睡在车上只想着能把车飚到高速路上的单纯孩子已经一去不复还啦。
人送雅号“妖师”的姜子房,三十多年坎坷跌宕,识人不敢说看皮看骨看心,人情世故还是透彻的。
在这个小弟只想着踩着大佬们肩膀和尸骨往上爬的时代;这个嘲讽道义崇拜阴谋、不择手段、嚷着以成败论英雄的时代;这个为了利益和女人捅兄弟背后一刀不忘胸口再插两刀的时代,多情重义的陈庆之就像一朵奇葩,显得格外的奇葩。
正因于此,这个不修武道的小人物才格外令“妖师”青眼相加。
但对于一个早已痛下决心金盆洗手,不想身陷勾心斗角血腥拼杀的姜子房来说,精彩人生当然不会只是为了等待陈庆之的崛起,更不可能说为了这个年轻人就放弃下半辈子放浪形骸的悠闲生活。
所以沉默许久,又端起酒杯,陪着陈庆之一起借酒浇愁。
十几支啤酒下肚,除了多撒几泡尿,并没有什么卵用。
愁上加愁!
虽然不欠陈庆之什么,但好歹也抽了他不少好烟。
姜子房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轻声道:“你这个年龄,古武肯定走不通了。或许,可以剑走偏锋试一试新武。”
“新武?”陈庆之纳闷道。
“古武在‘养’,日积月累至炼精化气,由内而外缓慢改造生机体能;新武重‘炼’,外力刺激至气血压缩,由外而内冲刷人体骨骼,使骨骼吸收气血以壮大强度。前者渐进,后者速成,但欲速则不达,一不小心就会……”姜子房担忧道。
正当这时,忽然有人自一旁接话道:“一不小心就会爆体而亡。”
陈庆之与姜子房同时抬头,紧接着瞠目结舌。
尤其是姜子房,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您,您,十……十三爷?”
叶昭浑不在意地瞧了一眼当年被誉为“妖师”的姜子房,“老姜,拿三套餐具,再去炒份螺蛳。过会儿还有个千里迢迢不惜花重金也要蹭饭辙的凯子要来,多少意思一下,总要让人值回票价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