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灵素说：“不是胡吹，是真的。”
沐青岚压抑一天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真？怎么真了？他把钱堆你眼前了？还是给你看存折了？他有钱怎么不掏点出来在上城区买个房子？”
“为了爬上你的床，什么谎都敢撒，什么牛都敢吹，这样的人，本身人品就有问题。枉我从小教育你凡事多长个心眼，这么低级的手段你也看不破？”
韩灵素听老妈越说越离谱，心知老妈这是有火要发泄，就没逆着说，手扶着方向盘默默开车。
喘了一会儿粗气，沐青岚情绪稳定了点儿，看着韩灵素说：“你也不小了，得多几个心眼。别让姓叶的那种男人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把你给骗了。妈跟你说，钱没那么好挣，他一个没有背景、不修武道的垃圾，做什么投资三年能挣几千万？这样的话你也信？”
见韩灵素不吭声，沐青岚越想越生气，姓叶的这是拿自己女儿当傻子糊弄呢？
一千多万的车！
他还真敢吹！
看着闷头开车的韩灵素，沐青岚忽然问：“你跟妈说实话，你俩到什么程度了？”
韩灵素不吭声。
沐青岚加重语气：“素素，妈妈问你话呢！不听老人言，你就等着吃亏吧。”
听到这句，韩灵素一把方向将车靠边停下，“我选的人，是好是坏，我自己受着。”
沐青岚说：“你是不是要气死妈妈！好人那么多，你铁了心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他穷点，没本事都行，只要肯脚踏实地努力挣命，咱认了！却是个好说大话，吹牛逼不打草稿的。妈问你，摊上这么个东西，你下半辈子怎么办？”
韩灵素说：“叶昭没说大话，他也不是说大话的人。他让我看大本了，上面清楚写着我的名字！而且，你知道我们昨晚睡……”
韩灵素原本想跟沐青岚说，昨晚她和叶昭睡在了青竹。
但猛然一想。
一则妈妈不一定知道青竹会所意味着什么；二则这话一旦出口，妈妈指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时候恐怕家中遭人砸成稀巴烂的事儿就彻底瞒不住了。
“大本咋了，外面做假证的多了，百十块钱就能造一套完整的手续。”沐青岚本能的反驳，但她还是准确get到了韩灵素的敏感字眼，“昨晚？昨晚怎么了。你跟妈说，昨晚你是不是跟叶昭睡了？”
韩灵素抿嘴抬头，跟沐青岚说：“是，我是他的女人了。”
听到韩灵素这句，沐青岚的身体一下软了下去，“你这是气话？”
韩灵素说：“不是气话，我跟他……睡过了。”
沐青岚看着韩灵素，浑身都在颤抖，“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韩灵素说：“我的眼光不差，以后你会知道。”
沐青岚看着韩灵素，一把打开车门：“我打车回家，不用你送。”
韩灵素打下车窗，说：“到家给我来个电话。”
然后赌气般给了一脚油门。
车子飞驰而出的一刹那，韩灵素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但她就是想哭。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在衣服上，转瞬不见。
泪水模糊了视线，路口的红绿灯和汽车的尾灯，似乎都多了个红色的尾巴。
车是开不成了，韩灵素将车子停在边上，坐在驾驶位上楞楞的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今晚回来住吧。”
韩灵素忍着抽泣，用浓重的鼻音说：“好。”
“听好了，你单独回来，晚上陪我说说话。”
“好。”韩灵素点火开车。
……
韩浮生回到家，明明憋了一肚子话想要找人倾诉，沐青岚愣是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这一晚，韩浮生睡在客卧，倍感人生寂寞如雪。
母女两人占了主卧，一直聊到半夜。
父母和子女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气得不行，下一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共同的血脉，让彼此的包容度达到人类的极限。
无话不能说，无话不能忍。
后半夜的时候，沐青岚几次起身，给睡觉爱踢被的韩灵素盖被，然后轻轻靠在床头，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看着自己女儿熟睡的样子。
沐青岚已经想好。
房子还是要买，贷款和还款的事却不能让女儿一个人背负，实在不行就把几处门面房卖了。
第二天，叶昭早早驱车来到林畔人家。
在小区外面，给韩灵素发了一条短信：我在小区门口。
“咚咚咚！”
一阵敲窗声，惊醒了在骑士十五世上假寐的叶昭。
按下车门开关，韩灵素上了副驾。
韩灵素问：“小西瓜呢？”
叶昭说：“西瓜有人带着，你不用管，地图给我看看。”
他昨晚跟卫兰和陈庆之在青竹会所聊到很晚，这三天特意给两人放了假，让他们各自回去好好陪陪孩子。
又特意请来了谢晚晴，让她这几天帮忙带带小西瓜。
随后叶昭一脚油门。
“你跟老万请个假，这三天我陪着你，咱去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