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总经办。
叶昭扭头看向翟丹青，玩味道：“翟总，我这把刀好不好用？”
“啊……”
翟丹青猛然怔住，情知今天做的一切都被叶昭识破，一时间窘得她粉面通红，手足无措，都不晓得怎么掩饰。
叶昭撇嘴笑了笑，“给你通风报信儿的女孩子是叫徐妃蓉吧？”
翟丹青艳美的脸浮着些浅淡的红晕，眼眸子里有些迷离，“是，妃蓉私下跟我说，你被曹洁误以为是民工，所以我……”
叶昭点点头，倒还算坦诚。
炎黄展馆的内部斗争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并不介意被这女人当枪使，甚至后面还主动借刀给她用，但此时此刻翟丹青如果还想着欺瞒的话，那性质就很恶劣了。
至于翟丹青的过去，叶昭没兴趣刨根问底，“拜托你跟那个女孩子说一声，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
“我懂了，叶先生。妃蓉不是那种多嘴的人，她给我通风报信也是怕曹洁怠慢了你。”翟丹青小声解释，此刻都没有勇气抬头看他，耳朵根都跟胭脂染似的，修长纤细的脖颈都是粉红的。
叶昭往前走了几步，突然扭头道：“刚刚那个曹什么的女人被辞退了，要不她那个副经理的位置就让这姑娘顶上？”
“啊？”翟丹青刚要松一口气的拍拍胸口，没想到叶昭突然回头问这么一句，睁着眼睛，还是手足无措的不知道如何应答。
叶昭一脸邪魅的浅笑，“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嘛。人替你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区区一个临时工转正怎么够！还是……翟总觉得她不够资格，不能服众？”
“怎么会？”翟丹青微讶的发了一会愣，“按资历，妃蓉在炎黄馆干了也有两年了；按能力，这妮子是展陈设计专业科班出身，按以往惯例，早就该转正了……”
叶昭随口问道：“哦，那她为什么还是个临时工？”
翟丹青轻轻叹了口气，“江上元纠缠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叶昭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想：看来这女人即便有点儿背景，强得也有限！否则不至于在这炎黄馆里，把一个总经理当得如此窝囊。又不无感叹，这操蛋的武者特权。
出了主馆，二人径直来到西侧的园林区。
翟丹青指着这片建筑介绍说：
这里原来的空间是周围几间陈列厅包裹中间小庭院的布局。
最外围是回廊，内部以园林景观为底，建筑点缀其间为图。
这样就形成了中央园林、外围展廊两条相对独立的展览流线。
两条流线可以在几处节点相互连通。
若不开放室外参观，室内观展流线是口袋式流线——从序厅进入再回到序厅的过程。
叶昭在旁边听得暗暗点头，眼见前期展陈施工已经就绪，就迈步朝充当“序厅”的照壁走去，打算亲自走一圈流程，“虽说是小型临时主题展，但观展体验剧本还是要用心设计的。”
翟丹青脚步微微一顿，心道：这是行家啊！
又在前面指引着叶昭绕过照壁，右转进入长展廊，“是，我们将外围回廊空间加宽封闭成为室内展廊，这一段空间就是序曲后的开端和发展了。”
这个设计很巧妙。
序厅与交通空间结合，相当于一个放大的走廊，在对面又有一个月亮门给空间以微妙的限定。
走过月亮门，来到两间相连的过厅。
想必这里就是观展体验剧本的高潮了。
在展廊地面的中央仿佛从室外庭院引进一条不规则曲线的水槽，表面覆以安全玻璃，可以在上面行走，凹槽中并没有水，但却布置了很多杯盏的复制品，可以让人蹲下一一辨认，十分有趣。
叶昭笑道：“曲水流觞，这块是谁的创意？”
通过曲水互动场景的营造将书画作品和茶酒器具的展览融为一体，以两个过厅分别作为曲水流觞的起点和终点，第一个展厅设置环形曲水的形态，围绕正中心的重点展品区强化主题。
这个设计让人情不自禁的眼前一亮——因为不管是书画作品还是篆刻作品，其中很多都是在人们饮酒饮茶之后挥笔而就的。
位于两个过厅之间，由北侧T字型展厅和西侧的长方形展厅组成：
T字型展厅开始和结束的两跨均为9m*9m的标准柱网，中间一跨开间为13.5m。
展线共有三条，北侧墙展示书画作品，有立轴、册页和横卷几种类型，对于立轴等需要较大观赏空间的展品设置在距“曲水”较远之处，册页和横卷反之，使两部分展陈内容在空间上相互协调，并丰富了展陈的节奏。
翟丹青眨了眨她那媚艳的美眸，狡黠的笑了笑，“你猜……”
既然让猜，那这个问题就不要太简单。
不出意外，铁定是徐妃蓉那丫头了。
叶昭的嘴角浮出一丝浅笑，“小姑娘倒是挺有才情的。”
继续往前走就是结尾厅，该展厅在流线上只有4m*4m的尺度，但却连接园林中的亭榭空间，主题是焚香冥想。
这个空间作为从室内展廊伸到园林内部的香事冥想空间，从外部形态上是园林中的一座亭榭，空间上分为室内外两部分，室外部分就是中央园林景观。
室内部分作为一个比较纯粹和黑暗的嗅觉空间，进入房间没有灯光，没有展品，很安静的空间里弥漫着一阵沉香的味道。
等眼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仰头就能看到上方悬挂的画像。
画像中，一位面容模糊无法看清的伟岸中年人，站在松树下负手而立。
这就是真皇叶无咎被民间记下来的画像。
之所以面容模糊，却是谁都不敢去画真皇真容，相传画了便会被真皇感知，说不定会降下责罚。
对这等说法，叶昭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叶无咎虽贵为人族脊梁，终究是人不是神。
而且那个男人显然不是一个太把别人当回事的自我中心主义者，如何会在意普通人敬不敬他这等小事？
瞥到叶昭脸上的表情，翟丹青吓了一跳却又不敢说什么，赶忙前走两步，上香、供奉，随后退三步，撩起裙摆跪在蒲团上一跪三拜，三跪九叩。
绕了一圈回到入口，叶昭对布展工作的细节提出了几点不足。
比如说香事展厅使用的线香要使用降真香，不能用檀香、沉香，更不能用合香。
武者嗅觉灵敏，远超于常人。相比于民间推崇备至的沉龙檀麝，他们往往对降真香的清淡更偏爱一些。
翟丹青听了赶忙解释，说原本这些查漏补缺的工作是由技术总监江上元负责的，可江副总今天刚巧被辞退了……
徐妃蓉不修武道，这些牵扯到武者的细节就难免有些超出认知。
翟丹青说罢，就急急忙忙去主馆叫小姑娘去了。
她那点儿心思，叶昭一眼便知，却也没拦着。
倒不是他好为人师。
相逢既是缘分，小姑娘长得好看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不可浪费天赋才情。
正想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叶昭，你怎么会在这？”
叶昭扭头看向入口，发现王奇正满脸惊奇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