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颜看了一眼小桃道:“你不懂,他一定会对我好的,我能感觉到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郞。如果他真的能对我好,我在意那些做什么。”
美颜心说,反正赎了身我也还有一些傍身的银子在呢,实在不行,我再找下家不就好了呀,难道我还会在一颗树上吊死吗?
出了醉红楼,林保兴想到了他小叔林智理,这林智理是林保兴父亲最小的弟弟,只比林保兴大几岁而已,现在还是单身,在城中还是有一些地位的,跟衙门有合作,县衙有需要大夫时,一般第一时间会想到他。
林智理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也不兴喝酒,又没有老婆孩子,赚来的钱就只是偶尔买个书什么的,所以虽然收入很低,却也不算十分的穷。
继续要纳妾,就算美颜自己给自己赎了身,这办酒席是免不了的,也是要花钱的,而他自己从来不种地,也不赚钱,家里哪有钱纳妾呢?
这么一想,自然就想到了他这个有点闲钱的小叔叔了。
林智理住在衙门旁边的一条街上,房子已经很旧了,敲开了林智理家的门,跟他说了借钱的事,林智理很爽快的答应借钱给林保兴。
拿着从林智理处借来的银子,林保兴兴奋的跑回家,找到林陈氏讲了要纳妾的事,林陈氏十分爽快的点头答应帮他安排。
她早就对张秀梅不满了,现在她儿子要纳个妾来戳张秀梅的眼睛,林陈氏自然是开心的了。
那一边林保兴为纳妾的事奔波着,这一边,李孝义还在为了如何才能娶到邓红而发愁,自从他的母亲带着他的表妹来衙门与他同住后,他就一直烦恼不断,他想逃离,想带着邓红一起逃离,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退缩,要放弃邓红,一次也没有。
看着李孝义坐在窗边发呆的样子,孙静文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这个她从小就爱着的人啊,他一直是那么的优秀,为什么他就是不看自己一眼呀?为了他,自己连身为女孩子的尊严都不顾了,可是他,仍然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
孙静文走到李孝义身边,他竟完全没有发现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是她脚步太轻盈,也是他想得太过入神。
她看着他,她的眼里、脑子里、心里都是他的样子。他是她这一生,最想要嫁的人,他是她一生最爱的人。
而她眼前的他,他的眼里、脑子里、心里全是邓红的样子。他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被邓红填的满满的。他看到的所有东西长得都像邓红,他想到的所有事,都是有邓红参与的。他为她笑,为她哭,为她烦恼,为她心碎……
孙静文柔声唤道:“表哥……”
连唤了两声,李孝义才回过神,淡淡的看了一眼孙静文,道:“静文?找我有何事?”
孙静文淡淡一笑,看着李孝义,眼中尽是对他的深情实意:“表哥,你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呢?”
李孝义淡淡回道:“没什么,你是有什么事吗?”
孙静文摇摇头道:“难道,静文要有事才能来找表哥吗?”
看着李孝义,孙静文心想,表哥啊,为了见你,我千里迢迢来到华良城,还遇到了山匪,险些丧了命。可是表哥你呢?为何对我如此冷淡?
李孝义冷着脸,淡淡的说道:“我还有公务要忙,你若无事便同母亲四处走走打发时间罢。”
孙静文眼中含着泪,深情凝望着李孝义,语气近乎哀求的说道:“表哥,你为什么对我冷冰冰的?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是怪我不应该跟着姨母去张苏氏家吗?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姨母要我陪着她去见张苏氏,我只能跟着姨母去呀。表哥,你就不要再生静文的气了,好吗?”
李孝义看到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皱了皱眉头:“你不必介意,我一向是这样,并没有生任何人的气。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多想。”
孙静文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去,表情极尽哀伤,声音尽显凄凉:“表哥,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母亲都不在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表哥,求求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静文不奢求表哥能娶静文,只要能每天看到表哥,静文就很满足了。表哥,为了你,静文什么都愿意做,只要能远远的看一眼表哥……”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李孝义现在完全能体会到她的感受,他对邓红的感情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他愿意为邓红做任何事,知道无法娶她后,他只想在以后的每一天,可以悄悄的在远远的地方偷偷看她一眼。
感同身受让李孝义冰冷的心软化了,表情也没有那么严肃了,温和的对孙静文道:“莫哭了,我没有要赶你走,你想呆多久都可以。”
孙静文吃惊的抬头看着李孝义,问道:“真的吗?”
李孝义点点头,道:“当然,快把眼泪擦干吧。”
孙静文点着头,声音带着哭腔,笑着说道:“好。”
李孝义看向窗外,一脸寂寥……
刚刚还开心的破涕为笑的孙静文看到他这个孤单的样子,心一下子又沉到了谷低,结了冰……
孙静文走后,李孝义又坐回了案桌后办公了。
这时,一个矮瘦的下人突然上来禀报:“大人,门外有人求见。”
李孝义头也懒得抬,心不在焉的问道:“是何人?可知是何事。”
家丁回道:“来人自称姓邓,只说有要事与大人相商,并没有说明是何事,要小的出去将来人打发走吗?”
自从李夫人带着孙静文来和李孝义同住衙门后,便把李孝义原来的下人换了一个遍,现在的家丁丫鬟,没有一个是李孝义见过的。
而且李夫人明确交待了门房,不准随便把人放进去。她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明显了,不准张苏氏再来找李孝义。
谁会求见自己呢?李孝义心生疑惑,心中不由得想到,若是张苏氏就好了,他想去看看,万一是她呢?
想到这里,他便起身跟着那个家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