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翠花,你阳寿已尽,别再贪恋人世,快跟我们回去吧!”
“不!”
“师兄!”
“师兄,救我!”
……
城隍庙外面,周姥姥的声音渐渐远去,很快便消失了。我瘫坐在地上,回想起周姥姥被千年女鬼捏碎天灵盖的一幕,心中很是恐惧,现在,周姥姥不肯去投胎,那她以后会不会再回来找我们?
她会不会再杀人,会不会再用死人的尸体炼制尸油蜡烛?
越想,心里越惶恐不安。
天快亮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鸡叫声,我害怕了一晚上,听见鸡叫,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这才落下,深吸一口气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城隍庙的庙门“咯吱”一声被推了开,“啊!”惊魂甫定的我听见这声音,浑身如同被电击,吓得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
扭头看了过去,爷爷和老秦爷从外面走了进来,爷爷在前,老秦爷在后,爷爷着急说道:“柱子,你没事吧?”
“爷爷!”我见是爷爷,激动的声音之中带着哭腔,学着小时候的模样,冲上去扑到了爷爷的怀里,本以为可以在爷爷怀里大哭一场,爷爷却一把将我拽了起来,用力摇晃了两下,喝道:“李铁柱,你他娘的是不是男人!”
浑身剧烈的抖动,嘴唇发抖说道:“爷爷,我害怕。”
这话一点儿都不假,我确实怕的要死。
虽然以前也帮助爷爷捉过鬼,但是从未亲眼见过鬼杀人,昨晚千年女鬼一爪子捏碎周姥姥天灵盖,鲜血涌出的画面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现在想起来,仍旧是毛骨悚然。
老秦爷看了我一眼,尴尬笑笑,说道:“李阴阳,这孩子以前没接触过咱们这一行,害怕也很正常,你别吼他了。”
“老秦,你别为他说话,我也老了,保不齐,这一次,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那女鬼手里。难道,没了我这个老不死的,这小子就活不下去了?”
爷爷一脸认真的看着我,冷冷的说道:“柱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个男人,别让爷爷失望。”
“是。”我的声音小的像是蚊子一样,发虚的看着爷爷,不知咋的,爷爷的脸色很是苍白。
“那好,爷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次,如果那千年女鬼再找来,你害不害怕?”
“爷爷……我……”
爷爷见我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扬起了右手,瞪圆了眼睛看我,喝道:“你怕不怕?”
“爷爷……你别……别逼我。”
“我打死你这个废物!”爷爷说着便要动手却突的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爷爷!”
“李阴阳!”
老秦爷慌忙上前扶住了爷爷,死死的掐住爷爷的人中,过了好一会儿,爷爷这才慢慢醒了过来,虚弱的说道:“柱子,你过来。”
“爷爷。”我走到爷爷面前叫了一声,生平第一次觉得记忆里那个凶狠的爷爷老了。
“柱子,你别恨我,爷爷一把年纪了,你是我们李家破除诅咒的唯一希望……记住,你是我们李家的男人!”
“扑通”一声,我跪在了爷爷面前,说道:“爷爷,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破除李家诅咒的办法。”这一刻,我才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之上有了责任。
老秦爷告诉我,昨晚,他和爷爷对付千年女鬼,爷爷为了保护老秦爷,挨了千年女鬼一掌,受了重伤。
爷爷冷哼说道:“哼,那女鬼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挨了她一掌,她也吃了我一张黑道符,恐怕,这几日她会一直躲在水潭里不敢出来。”
老秦爷说道:“虽然如此,但我们也要小心防范。”
“对了,爷爷,许瑶昨晚来找你们了吗?”
“没有,你们走后,那千年女鬼敌不过我们,想要逃走,我和你爷爷追了出去。”
“原来如此。”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冒出了一股失落的愁绪。
随后,我将昨晚周姥姥和鬼差的对话说了出来,爷爷和老秦爷听了我的话,脸色一变,老秦爷问爷爷怎么办,爷爷说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天若真要灭我李家,那也是命,走吧,回去。”
我和老秦爷搀扶爷爷出了庙门,爷爷强撑着推开了我们,快步朝着小镇方向走去,老秦爷摸着胡须“呵呵”一笑,说道:“柱子,你爷爷这人向来要强,以后,你入了道门,可不要丢了他的脸。”
若有所思的看着爷爷的背影,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回到家,爷爷刚走到院子里,突的停下,回头冲我说道:“柱子,快进屋看看许瑶姑娘的牌位上可还有血迹。”
“好。”我急忙进屋去看,许瑶的牌位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爷爷见状,让我赶紧割破手滴血在牌位之上,说道:“许瑶姑娘的身子太弱,除了阴阳交合之外,只能用你的血喂养她,以后,你若是见牌位上的血迹消失,你就滴血上去,记住了,千万不可忘记。”
昨晚忙活了一晚上,爷爷说完便和老秦爷回到房间睡觉去了。
下午,爷爷睡醒,煮了猪头和公鸡,拿盆装上让我端着,带上香蜡纸钱,说道:“算起来,今日已经是许瑶姑娘嫁到咱们李家的第三日,嫁娶三日回门,小子,你端着猪头和公鸡走在前面,咱们上山去祭拜一下许家的老祖宗。”
爷爷告诉我,许家以前也是大户人家跟我们李家又是世代交好,许瑶现在嫁给了我,咱们也不能亏了礼数,不过,李家如今也衰败了,做不上派头,不能大红轿子抬着许瑶姑娘去,只能用布包裹了许瑶的牌位,让我背上,世事无常,相信许家也能谅解。
许家的坟墓就在山上,当初是李家老祖宗给他们挖开半座山,在山体之内建的坟墓。耗资巨大,可见许李两家曾经有多深的交情。只是,现在,那座山变成了荒山,草长的比人还高,平时没人上去也只有爷爷每年去祭拜一次,因此,只有爷爷知道许家的坟墓在哪儿。
我跟着爷爷上了山,到了半山腰,穿越一人高的草丛,绕过一个半人高的大石头,一个若隐若现的山洞出现在眼前。因为天长日久,附近杂草丛生,洞口也已经长满了藤草,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山洞。
爷爷扯了两把藤草,仿佛看见了百年前许家没落的场景,叹气说道:“走吧,这就是许家墓穴的入口了,咱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