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文星家出来,我和陈武垂头丧气的朝着村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话。
陈武说道:“这个朱文星怎么就死了呢?”
我想了想,说道:“陈大哥,你说,周秀娥心里惦记的人会不会不是朱文星呢?”
陈武看了我一眼,点头说道:“嗯,你不说,我还没认真去想,按理说这朱家村和周家村儿的距离这么近,两个村子的人平时也互相来往,朱文星去年死了,按理说,周秀娥应该也能知道,既然知道,可能周秀娥心中惦记的人就不是朱文星了吧。”
……
说着话,我们走到了村口,一个肩上扛着扁担七十几岁的老伯和我们擦肩而过,忽的停下,冲我们说道:“朋友,你们刚才提到的人可是周家村儿的周秀娥。”
陈武点头,说道:“是啊,老伯,怎么了?”
“哦,我是朱家村人朱发财,这个周秀娥,我认识,昨天听说周家村修路要穿过坟地,必须要迁坟,周秀娥死了几十年仍旧阴魂不散,附身在周洋身上说不能碰坟地,你们二位知道有这事儿吗?”
我和陈武对视一眼,农村人一般对这种事情都很好奇,人老了也比较念旧,这老伯和周秀娥认识,听见这种事情,肯定很想知道内情,我想了想,说道:“是啊,周秀娥不肯迁坟,她说她在等一个人……”
朱发财听了我的话,眼睛一亮,叹气说道:“原来你是李先生的孙儿,唉,真是难为你了。不过,你们可能找错人了,周秀娥惦记的并不是朱文星,因为,我和朱文星一样,当年,媒人给我和朱文星都跟周秀娥牵过线,不过都没有成功,而且,周秀娥很讨厌我和朱文星,也讨厌牵线的媒婆。”
我很好奇,这朱发财侃侃而谈,说的挺详细,难道,他知道周秀娥惦记的人是谁?
我急忙说道:“那……周秀娥惦记的人是谁呢?”
“唉。”朱发财叹了口气,放下肩上的扁担,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我,我急忙摆手说不抽,他又递给陈武,陈武倒是要抽烟,两人点了烟,陈武深吸了一口,笑着说道:“朱大爷,看来,提起这个周秀娥是让你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啊,咱们聊聊吧,你说这周秀娥惦记的人到底是谁呢?”
我看了陈武一眼,果然是搞建筑的,经常跟人接触,嘴皮子功夫真是一流,一句话就跟朱发财拉近了关系。
朱发财吸了一口香烟,眉头紧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随后慢慢的吐出了白烟,说道:“你还别说,这周秀娥当年还真漂亮,只可惜她没嫁给我,不然,我就是为她累死累活一辈子也值了。”
我有些着急,朱发财的个人感情问题,我可不想了解,正想开口让朱发财谈谈周秀娥惦记的人到底是谁,陈武朝我递了个眼色,伸手将我拦在身后,笑着说道:“朱大爷,听你这话挺伤感的啊,为了一个女人,值吗?”
“值啊。”朱发财眯眼一笑,说道:“咱活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吗?况且,当年周秀娥那模样貌若天仙,当年的周家村有二十几个同一辈的姑娘,就属她最漂亮。”
“是吗?”陈武笑着说道:“那当年周秀娥为什么不嫁给你呢?不是,媒人都去提过亲了吗?”
我越听心里越着急,越扯越远,照着这个节奏,什么时候才能谈到问题的重点?正要说话时,朱发财叹气说道:“唉,就是你们刚才问的,周秀娥心里有惦记的人了。”
陈武说道:“她惦记的人是谁呢?”
朱发财说道:“杨峰,一个城里来的知青。”
后来,朱发财一边抽烟,一边告诉我们,在他们那个年代,正是号召上山下乡的时候,城里的知青被分配到了农村,帮助建设农村。当时,杨峰就是从城里来的知青,他来的第一天,周秀娥和他见面,第一眼就瞧上了他。那时候的杨峰也俊俏,带着个眼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那时候,周秀娥也满了十八岁,因为长得俏丽,媒人把她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周秀娥的母亲也觉得是时候让周秀娥成家了,逼着周秀娥去看人,周秀娥并不愿意,起初,杨峰没来的时候,周秀娥还在母亲的逼迫下去看了两个人,杨峰一来,周秀娥心中有了人就不再去看人了。
周秀娥的母亲不知道周秀娥是什么情况,急的团团转,每天询问周秀娥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去看人,周秀娥受不了母亲的逼迫,她想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所以就主动的跑去找杨峰告白,希望杨峰能够接受自己。
杨峰起初并不同意,后来,周秀娥的母亲知道周秀娥喜欢杨峰就请人去跟杨峰说两人的事儿,周秀娥也时常去找杨峰,时间一久也就走到了一起,村里人都说两人是郎才女貌,杨峰很聪明,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挖了两口井,改善了周家村人取水困难的问题,名声一下子就出去了。
可是,这名声出去了,事儿也就来了,杨峰和周秀娥在一起半年多了,周秀娥的肚子仍旧没见动静,那时候讲究先上车后买票,也就是先有了孩子,然后再结婚。
两人没孩子,别家的闺女也盯着杨峰,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了周秀娥不能怀孩子的事情,杨峰和周秀娥的母亲希望周秀娥能去医院检查,周秀娥是个刚烈的女人,她死活不肯去,爬上房顶问杨峰说如果自己不能怀孩子,杨峰还会不会爱她。
杨峰说没孩子也爱她,事实也证明,那一年多的时间,杨峰一直守着周秀娥,并没有因为别的女人而甩了她。周秀娥的母亲也知道周秀娥是个刚烈的女人,不敢再逼她,后来,知青回城的时候,杨峰答应周秀娥,回去之后跟他的母亲说两人的婚事,不到一个月就来接秀娥进城去结婚。
我好奇说道:“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