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愣了两秒,觉得有些意外,毕竟,以前哪儿出了事儿,找上门基本都是找我爷爷,今天,赵叔却直接来找我,想了想,可能是赵叔和我爷爷的关系不错,赵叔又是一个交际广,善于做事人,爷爷跟他一说,他就直接来找我了。
赵叔着急说道:“你还啊什么啊,赶紧把你吃饭的家伙拿上去三河口给人超度去。”
这时候,跟在赵叔身后的中年妇女也露出了焦急的面容,她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李道长,听说你在附近很有名声,劳烦你跟我去给我儿……子超度。”
原来这个中年妇女就是货车司机的母亲,“好好好,婶子,你别哭,我拿了东西,马上就跟你一起去。”说完话,我飞快的跑进屋,拿了桃木剑和用麻袋装好的东西,临出门跟爷爷说了一声,随后和赵叔他们小跑来到了三河口。
这时候,三河口已经围满了人,大吊车还在那儿,吊车的钢索上系着一辆湿漉漉的货车,那货车就被放在岸边,来的路上,我和赵叔说话已经知道这个中年妇女叫夏梅,她的儿子叫郭勇。夏梅来的时候,夏家亲戚没敢让她进入人群去看,所以,夏梅并没有看见她儿子的尸体,甚至连货车也没看见。
现在,夏梅看见货车被吊起来放在岸边,顿时,“哇哇”乱叫了起来,身体抖动,双手胡乱的挥舞,没两下,双眼一翻,晕了过去。赵叔急忙将夏梅扶住,几个夏家的亲戚也走了过来,掐了夏梅的人中,过了一会儿,脸色苍白的夏梅才慢慢苏醒了过来。
苏醒之后的夏梅反应过来,双眼通红,叫着:“儿子,我的儿子……”夏梅一直往前奔,到了大货车前,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郭勇的尸体,跪趴在大货车前,埋着头,头发蓬乱的痛哭了起来。嘴里流出了口谁,垂落到了地上,哭的已经没有了一个人样。
“儿子啊……儿子啊……”
我扭头看赵叔,说道:“赵叔,尸体去哪儿了呢?”
赵叔说道:“已经运走了吧,母子连心,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夏梅见到她的儿子呢?”
随后,赵叔跟夏家的亲戚说了一会儿,回来跟我说了价格,做一场法事五百块钱,其他的就不该我们管了。我点点头,五百块钱算少了,要是找别人,估计最少也得给八百块钱。不过,我想毕竟已经来了,而且,三河口距离小镇也比较近,夏家可能就住在附近,这个时候跟别人谈价格,以后说出去必然会被别人埋怨,所以,我也没在钱的事情上多计较,赶紧做了法事,超度了一个小时,念完最后一遍往生咒,我收拾东西,拿了钱,走人。
以前,我刚入这一行的时候还比较心软,可是,在孙家村经历了孙家父子的事情之后,我越来越觉得爷爷说的对,做人只做该做的本分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什么事情,那都跟我们没关系,少管闲事。
回到家,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便将这事儿给忘了。晚上,我守着铺子,脑子里浮现出了《天诀道经》上面的一道符,顿时兴起,我就将它画了出来,画了一道不顺手,我又画了两道,因为道符也有很多的共通之处,很快,我便能流畅的画出这道六丁六甲护宅符。
正当我觉得很高兴的时候,左手突然一阵发凉,我急忙抬手看了一眼,暗想:难道阴灵珠有感应了,方圆五十里范围内,出现了死后需要往生的往生者?
想到这里,急忙将往生薄拿出来,翻开一看,果然,在空白页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这个名字就是郭勇。
“郭勇?”嘴里念叨着,皱起了眉头,暗想:“这个郭勇不会就是今早在三河口被打捞起来的那个货车司机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左手,这个时候,我的左手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来自西北方向的灵力,小镇的西北方向就是三河口的所在,果然,看来我并没有猜错,这个郭勇就是今早被打捞起来的货车司机,白天,我还听人说不知道货车是什么时候落入水里的,现在看来,郭勇的名字能够出现在往生薄上,证明他早就已经死了超过七天了。
想着,我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也是实习鬼差,既然已经答应了黑白无常,那我就得尽心尽力的去将郭勇抓回来,等到月底晦日让黑白无常将郭勇带回地府。
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因为我答应爷爷,晚上十二点打烊关门,所以,现在还剩下半个小时,我就想再等半个小时,过了十二点,我再去小镇外的三河口抓郭勇。
可是,没想到,我刚坐下,我的左手突然感应到了一股极强的灵力,这股灵力似乎是从巷口传来的,我朝着左边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身穿西装的西装男出现在了门口,我吃了一惊,按照黑白无常的意思,我能感应到的是方圆五十里之内做了功德能够回到地府投胎的鬼魂,难道说,眼前的这个西装男就是郭勇。
我吃惊说道:“你是郭勇?”
“哼!”西装男脸色一沉,说道:“不错,我就是那个开车落入河里淹死的郭勇,李道士,你好狠的心。”
“我好恨的心?”我皱眉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偷我铺子里的纸人,你还有理了吗?”
郭勇一摆手,说道:“这个不算,我就问你,今天你给我做法事,你是不是收了我妈五百块钱。”
“对啊,事先谈好了五百块钱,我没多收你家一分钱。”
“你念了一些让我头疼的咒语,还说可以送我去地府投胎,可是,我只觉得头疼,我无法去地府,你念了一个小时,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你凭什么收钱?”
“我……”雇主找上门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上,不知道该怎么跟郭勇说,不过,我眼睛一亮,说道:“这快月底了,你到我这里来,我每日供奉你,等到了月底,黑白无常来找我,我就将你交给他们,他们会带你入地府去投胎。”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前面我偷了你的纸人是我的错,可你也不该收我家的钱。”
“那你到底想怎样?”
郭勇指着纸糊的西装男,说道:“你把他给我,咱们的帐一笔勾销。”
我看了纸人一眼,突的很是好奇,说道:“好啊,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个纸人,你拿他来干什么呢?如果你有什么话想要跟你的母亲说,你可以跟我说,然后,我再去转达给你的母亲,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