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真的硅胶娃娃应声落地,身上沾了一层灰尘。
苏唯一蹲下捡起了娃娃,拂去他身上的灰尘,很是疼惜的眼神,仿佛这硅胶娃娃就是她的孩子一般。
“送这逼真的硅胶娃娃也是为了帮我一个朋友打个广告,他那边有这种逼真的硅胶技术,同时也可以祝林小姐早生贵子,也好给纪小少爷生个弟弟作伴。”苏唯一将娃娃塞到了纪琛夜的手里。
纪琛夜被迫的接过了硅胶娃娃,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被这娃娃给灼伤了。
脑海里隐约的浮现出当年苏唯一早产一尸两命的场景。
那沾染着血的未足月的孩子触目惊心。
现在想起心口都会颤动,痛的让人无法呼吸。
她到底是谁?
如若不是苏唯一,又怎么会送这种东西?
这本是不吉利的东西,却偏偏被她说出了帮朋友打广告,而且还寓意林芬芬早生贵子?
林芬芬那双眼睛充满了惶恐,还说这个女人不是苏唯一。
不是她的话,这娃娃她哪里送的出手?
她可不信苏唯一是希望她早生贵子。
“怎么?纪总不喜欢我送的礼物?”苏唯一面无表情的盯着纪琛夜手中的娃娃,这个娃娃多少可以让纪琛夜和林芬芬感到深深的恐惧吧?
当年她和孩子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她永远忘不了她的孩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垃圾桶里然后被人收走。
心微微的在颤动,她恨不得立刻亲手杀了纪琛夜和林芬芬给孩子报仇。
孩子就是她的全部,她已经失去一切,她也要让纪琛夜也体验一下失去一切的那种痛苦!
纪琛夜麻木的开口,“喜欢。”
“喜欢就好。”苏唯一忽然低下头看了看纪琛夜身边的纪尘睿,“这就是纪尘睿吧,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他治疗。”
纪琛夜望着苏唯一的眼底,陌生,疏离,她好似真的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
从前的苏唯一是不会医术的。
“好。”纪琛夜抱起了纪尘睿,“小睿,我们上楼去治疗。”
纪尘睿趴在纪琛夜的肩膀上,他一双大眼睛像是两颗黑葡萄似的滴溜溜的盯着苏唯一。
苏唯一原本平静无波的内心忽然就因为这无辜的眼神而有微微的柔软。
这是纪琛夜和林芬芬的孩子,她不该觉得他可怜的。
她会过来救治,也不过是因为这是一条无辜的生命,他们的爱恨情仇和孩子是无关的。
否则她断然不会救。
跟着纪琛夜上了楼,苏唯一看着之前改造的婴儿房也成了其他孩子的住处,她不自觉的嘴角自嘲的勾起。
这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她亲自设计的。
脑海里浮现了五年前温馨的画面——
“在画设计图?我帮你。”那时候的纪琛夜习惯性的在她身后搂着她。
他们一起坐在不远处的阳台上,他握着她手中的笔,他们一起画设计图。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宝宝的房间里,是我们一起用爱设计的婴儿房。”
……
用爱设计的房间却成了其他女人和纪琛夜孩子的房间。
多么可笑啊。
“我治病的时候不能有人在场。”苏唯一停下脚步。
身后林母和林芬芬也只能停下脚步,只是眸底始终带着恶毒。
纪琛夜刚放下纪尘睿,耳边就传来了苏唯一冷冰冰的声音。
他不想纪尘睿的治疗受到任何人的影响,既然苏唯一说了不能有人在场,那么他也退下就是了。
哪怕是多么想要从眼前的这个女人口中知道答案,他也只能暂时放下。
孩子的病要紧。
“小睿,你配合医生的治疗,爹地和奶奶在外面等你。”纪琛夜温柔的跟纪尘睿吩咐几句,走到了苏唯一的身边,“拜托Vanlisal了。”
苏唯一没有抬眼看他,“尽快的清场吧。”
林母没有任何的动作,林芬芬却是不断探着头往里面看,直到纪琛夜走过来,他们才一起离开了婴儿房。
“琛夜,你说过的,如果小睿治好了,你就和我结婚的,你不能再食言了……”林芬芬紧张的拽着纪琛夜的手,视线落到婴儿房的方向,佯装出一副特别关心纪尘睿的样子。
林母则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婴儿房的大门,Vanlisa治不好纪尘睿的话,她马上就会将那个女人送进监狱。
各种理由,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撼动他们家芬芬的地位。
纪琛夜眼眸微微的流转,眼里情绪复杂。
但唯一的一点——
他相信尽管里面的女人就是苏唯一,她也不会让一条生命白白的流逝。
否则她不会答应来救。
“闭嘴。”纪琛夜觉得聒噪,若不是Vanlisa是林芬芬请来的,他只怕早就将林芬芬轰出去了。
婴儿房内。
苏唯一听着外面隐约传来林芬芬的恳求的声音,她冷冷的笑了。
看来她能不能治好纪尘睿关系到林芬芬能不能嫁给纪琛夜。
他们还没结婚?
“你叫纪尘睿对吗?”苏唯一视线落到了床上纪尘睿的身上。
这个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就像是可爱的包子,萌到了极点。
“阿姨,你是不是要给我打针?我不怕疼,就算是爹地不在身边,我打针也不会哭的。”纪尘睿缩了缩身子,明明就很害怕,却装的很镇定。
苏唯一微微的有些心疼。
这孩子估计是经常打针,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她的手自然的放在了纪尘睿的手腕上。
心脏病大概有五年了吧,是刚出生就落下的病根,若不是遇到她,只怕命不久矣。
她不救的话,这个孩子也会死,是不是可以给死去的孩子报仇了?
不,孩子是无辜的。
她隐忍了即将爆发的仇恨,挤出了一丝笑容,“小睿,你躺下,阿姨给你用针灸治疗,你闭上眼睛数星星,数到一百就好了。”
纪尘睿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苏唯一拿出了一排金针铺好消毒,很快的,纪尘睿的心口上就被她插满了金针。
一阵暖流划过纪尘睿的胸口,他惊愕的发现他的胸口没有那么闷了。
而且苏唯一的动作很轻,他一点都不疼。
“好了。”苏唯一收好金针。
她没有任何的逗留,而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纪琛夜可以看到她发间有一层薄薄的汗,她的手也有些发抖。
“Vanlisa,宴会结束再走吧,我们可以谈下小睿的病情。”纪琛夜拽住了苏唯一的手腕,眼底有一丝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