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什么道果不道果,皆万物生灵所臆想罢了,对了,那日我见空桐忆,又觅了新欢,眉眼与你倒是有两分相像。”风清罗轻笑。
“你如此讲,不过还是要诛心,可是我已逝去,仙魂已卖,他的种种,与我再无干系,今日你我之债,定该清算干净。”空桐氏眼眸凌起,指甲结刃,身后翅膀挥舞间速度快到成为一道影子,朝对方攻去,然而他的指甲快速退却,眼中泛起一抹失神迷惘翅膀也隐去,血色瞳眸逐渐褪去血色。
天空泛起鱼肚白,有阴阳二气交接,缙云墨灵飞速冲去,云梦生花蘸血韵出一盏风笼,径直朝那黑色飓风罩去,稳稳接住了子仁。
“哼,上古大凶?如今已无帝境,苟延残喘,本君今日会你一会,你昔日蚕食诸多大界生灵,如今本君也要尝尝你这头龙羊的味道。”风清罗冷哼道。
“呵呵,想吃道爷?也得看看你的牙够不够硬,本道从未有过帝境,所谓境界,不由尔等瞎掰扯,接招!”求沧出卷,韵一幅老翁垂钓寒江雪,江风凌冽,雪花漫天,孤舟蓑笠,斗转冰河。
“你所韵之招非你本身绝招,你为大凶,如今倒是收了凶性,泼墨求道?”
“哼哼,我师呈缙云氏,此乃吾之正宗,你懂个屁,若我昔日手段,就你这样的瘪三在道爷手中走不过两招。”
“昔日辉煌还是不要再提了,现在你也不过一个仙魂境界的小道,把空桐明希交出来,本君饶你一命。”风清罗负手向前,立在飓风之巅。
“少唧唧歪歪的废话,出招吧。”堂三爷冷哼一声,身后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的画面流动起来。
风清罗出手,飓风滔天,黄沙滚滚,朝着那副寒江雪大图画境砸去。
只支撑了不多时,大图便被摧毁,境界之差实在悬殊,缙云墨灵眼眸漆黑,嘴角流出一丝血液。
闻人不破赶来,混沌炉放大,一击将那飓风黄沙击散,扶住缙云墨灵:“三爷,还好么?”
“没事儿,倒是你,怎么过来了?”
“我见你有危险,三爷,你去护不忆,我来对他。”闻人不破抬眸凝视远处飓风之巅,手中凝血刃出现,混沌炉法则垂落。
“好吧,那你小心,他不敢对你下死手,我先带子仁过去那边,若实在敌不过,我们就先逃。”缙云墨灵小声传音道。
嗯!
堂三爷带着子仁回去屏障内碧水蟒身旁,闻人不破握着凝血刃立起。
“培元仙君,即使你有混沌炉,可是你境界太低,奈何不了我。”风清罗面无表情道。
“能不能奈何的了,试试才知晓。”闻人不破冷哼一声,手臂朝前伸直弯曲,凝血刃溢出血光,生命波动澎湃起来,混沌炉也快速旋转起来,混沌气迷蒙,演化每一种生灵的形态,法则垂落变换莫测,演天地最初一缕气,鸿蒙初始,洪元到混元,混元到太初,太初太始,有始有终,太素三清,分化混沌。
风清罗面色凝重下来,沉声道:“混沌初始,万灵之根,果然非比寻常。”
闻人不破不想与之废话,混沌炉法则运气,护住周身,风沙不沾身,凝血刃带起一汪血海,朝着那飓风浇灌而去。
“很强,但是想杀本君,还是不够,境界太低!”风清罗沉声道。
飓风彪起,风若刀刃,集结万千,如刺如剑,朝着混沌法则攻去。
混沌炉飞速旋转,混沌气所化青龙盘旋,鲸鲨张口,吞天吞地。
两者相遇碰撞,闻人不破脸色露出吃力之色,他的境界,要运起混沌法则十分困难,所发挥混沌气不足混沌炉本身的万中之一呢。
就当快要落败之时,忽而他觉得腰间环佩一层层温润的气息荡起,护住他的心脉不再血气翻腾,握着凝血刃的手不再震荡,竟也在这圣君手下支撑了下来。
“游弋哥哥……”眼底温柔起来,那人果然一直都在护着自己。
天色已大亮,晨钟惊飞鸟,闻人不破苦苦支撑,忽觉灵台一声钟响,似有梵音歌唱,诧异的回头望去,只觉四周忽而震荡起来,那尊浮屠塔竟是在颤动,堂三爷已趴在罗经盘之上,云梦生花秋毫在他上空有规律的旋转着,雨中花令求沧则在他下方呈接,一层层法则护着他的周身,而不远处,碧水蟒周身佛光四射,似有化龙之势。
“他竟真的能与浮屠塔共通?”闻人不破直接飞回堂三爷身边,而风清罗则脸色大变。
“你们不能动这塔。”他寒着脸道。
“呵呵,此等因果浮屠塔,即使残缺,曾也为帝器,可是你等将之用以残害生灵,淫,秽霍乱,简直该死,本君今日若脱身,回去东南山南馄钝池,定要昭告天下,共诛你们。”闻人不破冷声道。
风情罗倒是并无丝毫惧怕,“好笑,若无淫,秽霍乱,你觉之大界生灵都是怎么诞生的?培元仙君,你对这浮屠塔又了解多少?你以为它为何坐落于此,大界生灵却对它知晓者甚少,而它的原主人,又为何被镇压,是为谁给镇压?你可知这浮屠塔此刻镇着什么?你以为你此刻救了这些没有什么修行慧根的人就是做了好事了么?简直无知。”
堂三爷哼了一声:“少废话,不忆,诵经!”
碧水蟒绿色的尾巴摆动,周身光辉圣灿,大声念了起来他灵台所聆听经文:“诸心皆为非心,是名为心……实无有众生如来度者……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所作福德,不应贪着……于一切法,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闻人不破大喜:“他要修出人形身了,蛇类最难修双腿,他仅悟佛法,便能得成人形身?”
轰——
飓风呼啸而来,堂三爷瞳孔骤然紧缩,罗经盘出手,十六困顿阵,然不能抵挡风清罗的攻击,求沧出卷森罗万象,韵墨绘染大道无声,闻人不破亦出手,凝血刃割开手腕,血液甩给堂三爷,云梦生花蘸取培元仙血,描绘一幅黄泉血色花。
记得那日碎忘川,过奈何,千刀万剐亦要寻你,血液滴落黄泉蜿蜒小路两侧,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
“灵儿……”
堂三爷豁然睁大眸子,“师傅……”
他就那样呆住,似乎想抓住那声幻听?
闻人不破连忙挡在他的身前,可是飓风不止一股,另外一股极为强劲,大有毁天灭地之能,目标直取碧水蟒。
混沌炉回,一白衣男子身形幻出,一掌拍出,飓风顷刻溃散,他似乎立于虚空中,身后是一片星辰海。
“星丞帝君,多谢出手相助。”闻人不破喜道,连忙行了一个大礼。
远处风清罗面色骤变,难看到了极点,“怎么会……帝者,当真还有帝者残留世间……”
他白衣不染尘,一层天机蒙盖其相貌,不能探查。
堂三爷觉得喉头梗住,即使看不清相貌,也忘不了那个身影的形貌。
“师傅,是你么?”他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闻人不破愕然的看着两人:“三爷……你是说……星丞大帝是你师傅,朝露帝君?”
堂三爷取出自黄泉取来的那一缕残魂,失措的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星丞大帝一直在你的混沌炉中?可是星丞大帝的道身只是无尽虚空深处的一颗星辰,怎么会是我师傅,这不可能……”
白衣男子似乎看向他手中的残魂,手一招,那缕残魂飞了过去,只见他双手捧住,细心感知,许久,他睁开眸子,摇头叹息:“似乎与我有些干系,但我已破碎,兴许他是我一缕残身入得新生,可他有自己的经历,有自己的情感,已然非我,而我亦非他,你也非我所等之人。”
那缕残魂重新回到堂三爷手中,几人一阵无语。
他垂着头,像个失落的孩子,而后,要来了凝血刃,再次切开了自己的胸口,将那缕残魂重新放进了心口之中养之,抬头,满脸都是泪,也不知是疼的,还是什么:“嗯,是我该死,怎么能够认错人?”
那看不清相貌之人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为何,竟在颤抖。
碧水蟒猛然睁开眸子,本已要幻化出双腿的蛇尾顿时血肉模糊,鳞片四起。
“怎么回事?为何化形失败?”闻人不破大惊,堂三爷则径直收起悲伤,连忙刻画阵法,护住对方心脉。
“险些走火入魔。”星丞帝君道。
碧水蟒趴在地上,头上的短发根根倒竖而起,刚要开口,又呕出了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儿?”堂三爷问。
“我聆听到最后,本……要成功了……可是……可是……最后却要我斩断情丝,斩断一切根,断绝七情六欲,方得道身……我……”碧水蟒灵智已开,谈话表达自己的意思已无障碍。
堂三爷了然的点了点头:“懂了,你有自己斩不断的东西,这秃,驴的东西就是无聊,断绝七情六欲,那与畜生有何分别?况且,畜生也有七情六欲,什么六根清净,简直好笑,算了算了,这帝器确实不是这么容易收得的。”
可他话音刚落,那巨大恢弘的七层浮屠塔却铮时急速缩小,化作了一七巧玲珑塔大小,小可为掌上之珠,围绕那碧水蟒周身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