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德斯牵着一条老狗，跟在她身后，脸色灰败，眼神空洞，再无半分化神大能的威严。
冰冷的项圈紧贴着他的皮肤，时刻提醒着他此刻的屈辱与无力。
秦澈目光平静地扫过战场。
之前还喊杀震天、贪婪疯狂的数千修士，此刻鸦雀无声。
残存的几百人如同被冻僵的鹌鹑，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宇智波鼬的神罗天征与地爆天星清掉了大部分杂鱼，而艾斯德斯生擒化神的恐怖手段，则彻底碾碎了他们最后一丝反抗或侥幸的念头。
每个人的眼神与秦澈双眸稍一接触，便迅速避开，心底寒气直冒，生怕下一个被清算的就是自己。
秦澈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脸色变幻不定的少殿主身上。
他抬起手，指向少殿主，喊道：
“除了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其余的全杀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宣判了在场所有幸存者的死刑。
“好的，老板！”艾斯德斯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她最喜欢这种毫不拖泥带水的命令。
“不！秦公子！我们是自己人！是自己人啊！”神机阁的慕千帆亡魂大冒，再也顾不得什么中州上宗的颜面，急声高喊，同时求助般地看向赢瑶。
然而，他话音未落——
“咔……咔嚓……”
极寒之气瞬间将他笼罩，慕千帆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整个人连同他周围数名神机阁弟子，在一刹那间被冻结成了栩栩如生的冰雕，在阳光下反射着凄冷的光泽。
他们甚至没能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动作。
“慕师兄！”赢瑶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无论如何，神机阁名义上仍是她的支持者。
秦澈转眸看向她，眼神平静道：
“赢小姐，不必为他们求情。”
“对于想要杀死我的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特意在“想要杀死我”几个字上微微加重了语气。
赢瑶娇躯微微一颤，瞬间明白了秦澈的所指——那晚营地中，来自神机阁试探性的暗夜杀机。
原来他早已洞悉，只是一直隐而不发，直到此刻才一并清算。
她张了张嘴，最终将所有求情的话语都咽了回去，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低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只是看向那些冰雕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她明白了，秦澈这是在立威，也是在清除潜在的危险。
任何对他抱有敌意或摇摆不定的因素，都将被无情剔除。
艾斯德斯可不管这些，得到命令的她，如同虎入羊群。
身影在残存的修士群中闪烁。
她没有使用大规模法术，只是信步而行，所过之处，寒气蔓延，无论是惊恐逃窜的，还是跪地求饶的，都在瞬间被冻结成冰，随即在细微的咔嚓声中碎裂成漫天冰晶，尸骨无存。
不过片刻功夫，除了被秦澈特意点出的少殿主，以及他身边赢瑶等人，整个战场，再无生还者。
圣焰神殿的队伍，全军覆没。
少殿主，成了真正的光杆司令。
秦澈一步步走向孤身一人的少殿主。
少殿主看着步步逼近的秦澈，感受着对方身上带着血脉压制的威仪，苍白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瞳孔中充满了屈辱、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畏惧。
秦澈在他面前站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亲爱的弟弟，让大哥给你一个‘爱的拥抱’如何？”
话音落下一把将他揽了过来，动作看似亲昵，如同兄长拥抱弟弟，但手臂紧紧勒住了赢昊的身体。
少殿主猝不及防，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体内那偏向霸道的血脉之力，在秦澈那浩瀚的暗金皇血面前，竟如同遇到了克星，沉寂了起来。
“你……！”少殿主又惊又怒。
“目无尊长，忤逆兄长，”秦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更是非不分，助纣为虐，视同族如草芥。今天，我就代母亲，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话音未落，秦澈握指成拳，毫不留情地狠狠砸在少殿主的腹部！
“嘭！”
“啊！”少殿主痛得闷哼一声，身体弓成了虾米，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丹田都差点被这一拳震散！
“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能修理你！”秦澈语气森然，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专门招呼那些痛感强烈却又不会致命的地方。
“这一拳，打你狂妄自大！”
“嘭！”
“这一拳，打你数典忘祖！”
“嘭！”
“这一拳，打你欺凌弱小！”
“嘭！嘭！嘭！”
“啊！秦澈！你混蛋！”少殿主只能发出无能的怒吼。
他空有一身元婴期的修为，但在秦澈那绝对的血脉压制下，竟如同一个普通人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挨打，发出压抑的痛哼。
他试图挣扎，却感觉自身的血脉仿佛在向对方臣服，所有的力量都被死死压制在体内，根本无法调动。
一旁的艾斯德斯看得双眼放光，冰蓝色的眼眸中几乎要冒出粉色的小星星，她用力拽了拽手中的冰链，兴奋地低语：“老板真是太男人了！连揍人都这么有气势！”
这种霸道强势、碾压一切的态度，完美契合了她的审美。
片刻之后，秦澈终于停手。
此时的赢昊，早已不复之前的俊美模样，鼻青脸肿，嘴角溢血，衣衫凌乱，活脱脱一个猪头，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向秦澈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却也不敢再口出狂言。
秦澈散去血脉威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才想起什么，淡淡道：
“打了这么久，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少殿主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心里疯狂咒骂：‘你他妈的把我打成这样才问名字？下手这么狠，让我怎么说？’
他运转残存的力量，勉强修复了一下表面的伤势，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眼神阴鸷。
他深吸一口气，知道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咬着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赢昊，赢是赢氏的赢，昊是天穹的昊。”他顿了顿，似乎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假名，“在外化名……秦昊。”
他看了一眼秦澈，继续道：“上古大秦崩灭，并非彻底消亡，核心族人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携带部分底蕴，逃入了一处依附于主世界的小世界中隐匿，延续至今，那处小世界的入口，就在罪州某处空间节点，漂浮不定。”
“因为身负皇室血脉，我们族人不受罪州残缺法则的压制，但也正因如此，族规限制，不能轻易在罪州大规模出手，以免暴露踪迹，引来昔日的敌人。”
他指了指被艾斯德斯牵着的人狗，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他叫赢岳，不过是族中一个旁系长老，属于顽固派的一份子，一直视你们这些‘流落在外、玷污血脉’的人为眼中钉。”
他看着秦澈，警告道：“秦澈，我的‘好大哥’，别以为你赢了赢岳，身边有这几个奇人异士，就真的有了挑战家族的资本。”
“化神，在族里，只不过算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你想靠这些人硬闯祖地，根本不可能。”
秦澈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赢昊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说完了？”
赢昊看着他平静的眼神，心中莫名一紧。
“你可以走了。”秦澈转过身，不再看他，“回去告诉他们。”
“我们再次见面之时，便是我秦澈，正式踏入赢氏祖地之日。”
赢昊深深看了秦澈一眼，似乎要将这个给了他前所未有耻辱的“大哥”牢牢记住。
他没有再说什么，挣扎着站起身，体身影一闪，身形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流光，朝着远方天际遁去，很快消失不见。
处理完赢昊，秦澈走向赢瑶。
“赢小姐，此间事了，我也该回去了。”秦澈看着她，语气缓和了一些。
赢瑶眸光微颤，唇瓣轻启似欲言又止，终是化作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风卷起她鬓边的青丝，也拂过二人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
她微微颔首，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怅惘：“此去一别，再会之日便是中州风云交际之时，如今中州大军除我之外尽陨，我需早日回去做好准备。”
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茫，“倒是要提前道贺了——如今罪州境内，除你母族外再无人能与你抗衡，这万里疆域，终将成为你的囊中之物。”
“珍重。”秦澈的声音平静，却暗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后会有期。”她转身时衣袂翻飞，渐行渐远。
目送那道倩影消失在苍茫天地间，秦澈缓缓环视这片承载着生死搏杀的雪原。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静立身后的艾斯德斯、宇智波鼬、张良与班大师身上，眼眸里终于泛起些许温度。
“启程——”他轻振衣袖，“我们回去。”
众人踏雪而行，冰链在俘虏身上叮当作响，在皑皑白雪上拖曳出蜿蜒的痕迹。
残阳如血，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与雪原上林立的冰雕、纵横交错的沟壑共同凝聚成永恒的画卷。
风过雪原，呜咽如泣，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同时也见证了一个时代的终结与另一个时代的开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