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寒霆闷哼一声，不禁嘲笑她幼稚。
“不用这个也能白头。”他抬手，拍掉了她头上的雪，声音沉沉闷闷的。
姜疏立刻皱眉，“你这个大直男，真的一点都不懂浪漫。”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下雪的时候，只要我们一直走，就能一直走到白头了。”
湛寒霆：“……”
男人沉默了三秒，嗯了一声，“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即便不下雪，我们一直走，也可以白头。”
姜疏本想反驳回去，说他不懂梗。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么认真的回答时，姜疏的心里竟然感动到了。
毕竟，他的意思是，不下雪，他们也能一起走到白头。
这难道，不更验证了他内心里对这段婚姻的肯定吗？
“小孩儿。”他忽然叫她。
姜疏抬头，嗯？
他忽然牵住她的手，扬了扬下巴，“带你走走？”
姜疏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往前走了。
姜疏抿唇，轻咬着唇，看着湛寒霆的侧影，再看看他的脸庞。
冬天真冷啊。
可是，湛寒霆在她的心里，她却一点寒冷都感觉不到。
不仅如此，心里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让她越发热烈。
“湛寒霆，你叫我什么？”姜疏跟上去，与他并肩，任由他牵着自己。
他没看她，看着前方，薄唇轻启，声音沉闷的好听，“小孩儿。”
姜疏撇撇嘴，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幼稚，所以叫你小孩儿。”他幽幽解释。
姜疏便又看向他。
他似乎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每次她不明觉厉的时候，他的解释都已经说出来了。
微风扫过，雪花斜斜落在两个人的肩膀上，姜疏静静的跟着他，叫他：“湛寒霆。”
“嗯。”他微微垂眸看她，声音轻轻的，很好听，很温柔。
“我脾气挺差的。”姜疏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
湛寒霆挑了下眉，“你前男友说你嚣张跋扈不讲道理。”
“嗯。”姜疏点头。
他却皱眉，跟着点了下头，“确实。”
姜疏看着他，脸瞬间垮了下去。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不讲理吧……也不是特别嚣张跋扈吧，就……
姜疏低下头，小声道：“那你——”也会因此讨厌我吗？
可话还没说完。
便听到他又说道：“女孩子有点小脾气不是很正常？嚣张点在外面不会被欺负。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分得清轻重，不是无脑嚣张就好了。”
姜疏一愣。
“嗯……或许我说的再直接一点？”他歪歪头，饶有趣味的看着姜疏。
姜疏似乎听懂了。
“你这样挺好的，我不介意。”他拍拍姜疏的脑袋，一脸宠溺的表情。
姜疏不知道如果是别的女孩子听到这句话是什么感觉。
但对于，已经被抛弃过一次的她来说。
这样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
也像是归宿。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却还是嘴硬的回答道：
“嘴巴说说的，谁都会，当初沈长青也说很喜欢这样的我啊，可是最后还不是——”
姜疏咬了咬唇，叹了口气。
最后还不是喜欢上慕婉儿，和慕婉儿结婚生子？
“别把我和人渣比。”湛寒霆拧眉，显然不悦。
姜疏便看了看他，笑了。
“男人，都一个样。”
“嗯，都是垃圾。”他自顾自的回答着。
姜疏哭笑不得，眼眸垂了垂，任由湛寒霆牵着她往前走，她没有半点的害怕，反倒是满满的安全感。
“湛寒霆，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坚持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指的哪方面？”
“比如，和你。”姜疏望着他的侧脸。
“和我的婚姻？不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湛寒霆睨着她。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上，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眼睛四周亮晶晶的，唇釉点缀的她的唇泛着光亮，看起来格外的好亲。
“你觉得，是对的吗？”姜疏仰着脸，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就吹散了一般。
湛寒霆看着她的脸蛋，喉咙微微滚动。
男人俯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神炙热，嗓音沉闷：“是什么让你质疑我们的婚姻？”
姜疏垂下头。
“看着我。”他语调里带着几分霸道。
姜疏不得不抬起头。
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姜疏的眼神有闪躲。
“姜疏，因为我忘了你，是吗？”湛寒霆的指尖挑起姜疏的下巴。
夜晚的风呼啸而过。
姜疏的发丝被吹的扬起。
她看着湛寒霆，委屈的想流泪。
她轻轻的问：“湛寒霆，还会记起我来吗？”
“会，会很快记起来。”他点头，目光很诚恳，声音足够温柔。
“如果很久都没记起我呢？”姜疏歪歪头，杏眸里闪着泪光似的，看的人心疼。
湛寒霆笑，掌心落在她的头顶，随意的揉了几下，嗓音低沉的说：“我会重新爱上你，到时候记不记得住，都无所谓。”
姜疏睨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欺骗。
“姜疏，先婚后爱也不是不行，你说呢？”他挑眉，语调带着几分打趣。
姜疏垂头，正要笑他。
他却忽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下一秒，他的唇便贴了上来。
姜疏的心，瞬间“噗通”加速跳动。
他的唇很冰，肌肤接触的瞬间，浑身就像是触了电一样。
姜疏能感觉到他将自己抱紧，她的身体整个贴在他的身上。
耳边有风声，有车子鸣笛的声音，姜疏不禁沉醉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姜疏的呼吸乱成一团，睫毛忽闪着，她听到那个男人附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别怕，我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
姜疏的心瞬间跳漏了一拍。
她望着湛寒霆，就像是看到了从前。
她说，沈长青会松开她的手。
他便紧紧的攥住她的手。
“小孩儿，在我身边肆意成长吧，老公给你撑腰呢，嗯？”湛寒霆捏捏她的脸蛋，笑的越发妖孽。
姜疏看着看着，眼睛便红了。
她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像是一直迷路的小猫，终于找到了家。
只有在湛寒霆的面前，她才能感受到仅有的一丝安全感。
姜疏闭着眼睛，在心里说了无数遍——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