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娴心里暖暖的,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带着早餐开车去医院,路上接到了傅婉瑜的电话。
“静娴,今天医院可热闹了!”
傅婉瑜的声音依旧咋咋呼呼,但带着兴奋。
“傅星河被停职调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
“林浩宇也一样,听说纪委的人一早就去找他谈话了。”
“那些墙头草现在都躲着呢,生怕被牵连。”
“不过,盯你的眼睛也多了,你自己要小心。”
“知道了,婉瑜,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衍礼那小子呢?”
“他…应该也去医院了吧。”舒静娴语气有些不自然。
“哈哈哈,静娴,你俩有情况哦?”傅婉瑜敏锐地察觉到了。
“别瞎说,先挂了,到医院了。”舒静娴赶紧结束通话。
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傅婉瑜真是火眼金睛。
走进医院大楼,果然感受到了与以往不同的气氛。
认识的不认识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投向她。
低声议论的声音,在她走过时会刻意压低或停止。
有敬畏,有好奇,也有藏不住的嫉妒和审视。
舒静娴挺直脊背,目不斜视,从容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这些目光,她不在乎。
昨天的摊牌,就是宣告她的独立,不再是谁的附庸。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傅衍礼等在那里。
他手里捧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绿油油的,看起来很精神。
看到舒静娴,他眼神一亮,快步走过来。
那样子,像个等待主人表扬的大型犬。
“静娴,这个…放办公室,净化空气。”
他把多肉递过来,表情认真,带着一丝紧张。
舒静娴看着他手里的多肉,又想起早上的早餐。
心里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
这就是他理解的追求方式?送早餐,送绿植?
“谢谢,我很喜欢。”她接过多肉,真心实意地说。
“尼喜欢就好。”傅衍礼明显松了口气,嘴角咧开一个笑容。
那笑容干净纯粹,和他平时的严肃形成反差。
舒静娴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早餐也很好吃,谢谢。”她补充道。
傅衍礼的脸腾地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尼…尼喜欢,我明天…明天再送。”
他说话又带上了那点可爱的结巴。
舒静娴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
“傅研究员,追人可不是光送东西就行了。”
傅衍礼一愣,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像是在接受什么重要指令。
“那…那还需要做什么?”他虚心请教。
“这个嘛…”舒静娴故意拉长了声音。
“你自己想。”
她抱着多肉,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留下傅衍礼一个人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舒静娴把多肉放在窗台上,看着它小巧可爱的样子,心情很好。
傅衍礼这种笨拙的示好,远比傅星河那些虚伪的浪漫让她受用。
她开始处理工作,回复邮件,准备下午的手术。
但心思总会不自觉地飘到傅衍礼身上。
他在想什么?下一步他会怎么“努力”?
想到这里,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刚摆脱一段失败的感情,怎么这么快就…
也许是因为,傅衍礼和傅星河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身上那种纯粹的、正直的特质,是她过去从未感受过的。
上午十点,办公室电话响了。
是院长秘书打来的,通知她下午两点参加调查组的第一次会议。
关于B栋历史遗留问题的专项调查组,正式启动了。
舒静娴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
挂了电话,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目光投向远处那栋老旧的B栋。
阳光下,它依然显得阴沉、压抑。
里面到底还埋藏着多少秘密?
那个死在夹层的病人是谁,李卫国看见的到底是什么。
还有林浩宇最后的威胁…B栋的水,到底有多深。
想到林浩宇,她心里又是一紧。
傅婉瑜说纪委一早就找他谈话了。
但他昨天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不安。
这个人,绝不会轻易束手就擒。
他一定还有后手,或者说,他背后的人,能量比想象中更大。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拍的是医院B栋三楼那个档案室的门。
门上,用红色的油漆,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眼睛符号。
和陈秀娟护士长描述的,李卫国死前墙角的划痕,一模一样。
舒静娴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是挑衅,是警告。
是林浩宇,还是B栋那个“东西”本身?
或者,两者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她立刻将图片转发给了傅衍礼和傅婉瑜。
傅衍礼几乎是秒回。
“我马上去B栋看看,尼别过去,等我消息。”
傅婉瑜的电话也紧跟着打了进来。
“静娴,这什么情况,谁发的?”
“不知道,陌生号码。”
“肯定是林浩宇搞的鬼,想吓唬我们!”
傅婉瑜气愤地说。
“不一定。”舒静娴冷静地分析。
“林浩宇现在被纪委盯着,未必敢这么明目张胆。”
“而且,这个符号…陈护士长说过,李卫国死前就有了。”
“难道…真的是那个东西…”傅婉瑜的声音也有些发毛。
“先别自己吓自己,等衍礼的消息。”
舒静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傅婉瑜担忧道。
“他有分寸,我们现在过去,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舒静娴相信傅衍礼的能力,但也忍不住担心。
挂了电话,她再也无法安心工作。
目光紧紧盯着手机,等待着傅衍礼的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煎熬。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傅衍礼的电话终于打来了。
舒静娴立刻接通。
“衍礼,怎么样?”
“我到三楼了,门上的符号是真的。”
傅衍礼的声音很沉稳,听不出什么情绪。
“红油漆还没干透,是刚画上去不久。”
“周围没人,监控这个角度有死角。”
“我检查了一下,档案室的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