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展会规模还不小,各路商家云集,或许能碰到好伙伴,也可能遇到更大对手。
舒静娴一个展台一个展台看过去,塞满各种传单和名片,想尽可能谈合作意向。
傅衍礼穿梭其间,跟那些高新技术公司攀谈,也试图找到新的零件供应渠道。
在某个展位前,他忽然一愣,发现摆放宣传板的就是之前神秘集团的logo。
他立刻喊舒静娴过来,两人隔着不远处观察。
那展位上一个年轻的女接待正笑脸迎人,看似没啥慌张。
他们不想打草惊蛇,只在外围留意对方动向。
可没多会儿,对方似感应到他们的存在,抬头望过来,嘴角泛起一丝轻嘲。
舒静娴心里一紧,明白在这大庭广众下,也无法直接冲上去理论。
此时展会中央舞台传来主持声音,画外音宣布某环节开始,许多参观者纷纷涌过去。
趁这混乱,那个神秘集团展台居然一口气收起了宣传品,迅速撤场。
他们大惊失色,狂挤人群想追过去,却一下在拥挤通道里被卡住。
等挤到出口时,对方早已没了影踪,连那块logo都被拆走。
又一次被撂空,她抓住扶手喘了几口,暗骂对方太滑。
无奈之下,只能继续逛展,尽量结识其他商家。
中途遇到一家做高精仪表的公司,对他们的手术设备极感兴趣,当场表示希望深度对接。
舒静娴心中稍安,跟对方约了近日面洽,看看能否达成供货合作。
傍晚离开展馆时,团队略有收获,但神经绷得更紧,感觉对手还藏在暗处窥探。
舒静娴与傅衍礼商议,准备晚上回去就先敲定几份意向,不能再拖泥带水。
车子回到研究所后门,天色将暗,保安正在做夜班点名。
他们下车时,一位同事迎上来,脸色发白,“有人送了包裹,说是你们要的技术资料?”
听到这话,她和傅衍礼对视一眼,心底又是一股警铃。
“包裹谁签收的?”
“是楼下的勤杂工,他见写着你们名字,就收了,现在放在前台。”
舒静娴心中警惕,跟傅衍礼走过去,打算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那包裹不大,外表普通,贴了个快递单,也没注明寄件人。
舒静娴举起来晃了晃,还能清晰听到里面沙沙声。
傅衍礼小心打开外层胶带,透过纸板缝隙看见一沓A4纸,最上面赫然印着机密二字。
他皱了皱眉,“还真是咱们项目文件?搞不懂哪来的。”
舒静娴索性撕开包装,一把扯出里面东西,一眼扫过就愣住。
“这是咱们自己的机密文件,可是留了好多奇怪手写批注。”
舒静娴翻了几页,发现批注都是在抨击他们的设计缺陷,甚至标注一些潜在漏洞。
里面还夹了一张纸条,写着“别再挣扎,破绽百出。”
寒意直冲脊椎,舒静娴差点攥皱了材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傅衍礼扫过那些手写备注,认出字体跟曾经内部某人一模一样,只是那人之前已经离职。
“会不会是假冒他,或者他被对方收买了?”
舒静娴满怀猜测,却没法立刻证实,只想赶紧把这玩意儿锁起来,免得引起恐慌。
夜色渐深,楼道一片寂静,她把包裹残渣和文件统统塞进一个保密柜,准备明天研究。
傅衍礼跟着离开时,又收到一条诡异短信,“看得懂就别蠢动,下次还会更狠。”
这回他把短信给她看,两人都没作声,却明白对手仍在掐着他们七寸。
“看来内部泄密,或者是故意给我们心里施压。”
她疲惫地靠在墙边,“不管了,先回去再说。”
两人思前想后,也无法当场行动,心知道后半夜又不可安眠。
那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研究所空旷的走廊此刻像个吞人的巨兽。
这种被人暗中窥视,还把自家机密当垃圾一样丢回来的感觉,比直接的物理冲突更让人心里发毛。
对方显然不屑于直接动手,而是用这种方式彰显他们的掌控力——你们的一切,我了如指掌,随时可以拿捏。
傅衍礼看着舒静娴紧绷的侧脸,知道她心里肯定翻江倒海。
父母的旧案未破,研究所又内忧外患,现在连内部资料都被人当挑衅的工具。
他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
现在不是讲道理的时候,是思考怎么活下去,怎么反击。
“要不,我们先去监控室看看?”
舒静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知道这多半没用,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送进来,自然也能避开大部分监控。
但总得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傅衍礼没反对,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安保中心。
值班的保安还在打盹,被他们叫醒时一脸茫然。
调取走廊和前台的录像,画面模糊,快递员的身影一闪而过。
戴着帽子口罩,根本看不清脸。
签收过程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勤杂工根本没意识到异常。
唯一的线索是快递单,傅衍礼拿起那张撕下来的单子仔细看。
寄件地址是空的,电话号码是个虚拟号,查过去也是死路一条。
“妈的,滴水不漏。”
傅衍礼低声骂了一句。
舒静娴靠在控制台上,揉了揉太阳穴。
“看来,对方的目标不仅仅是搞垮研究所,还想从心理上彻底击溃我们。”
那些手写批注,精准地指出了几个设计上的潜在风险点。
虽然并非致命,但足以让内部团队产生动摇。
这是攻心之计,暗示他们内部有更高明的“内鬼”,或者说,对手的技术实力远超他们想象。
“尼说,会不会是眼镜男干的?”
傅衍礼突然想到这个叛徒。
眼镜男熟悉研究所的运作,也掌握部分技术资料。
虽然他被X组织抛弃,但难保不会为了报复或者换取某种利益,把这些东西泄露给新的买家。
“有可能,但不完全是。”
舒静娴摇头。
“眼镜男的技术水平,写不出这么刁钻的批注。”
“这些批注更像是……某个资深工程师的手笔。”
她脑海里闪过几个名字,都是曾经在项目初期有过接触。
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离开的老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