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分析很残酷,但也很现实。
他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自保,然后找到U盘,揭露真相。
“那我们就眼睁睁看着他……”
舒静娴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傅衍礼沉默了一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我会让人匿名通知警方,透露傅星河可能掌握某些关键证据。”
“让警方那边提高对他的关注度,或许能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但最终结果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这已经是他们目前能做的,最稳妥,也是最合理的安排。
既保持了距离,又尽到了一丝人道主义的可能。
舒静娴不再说话,心里有些沉重。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个人的力量往往显得微不足道。
车内的气氛再次安静下来,但不再是之前的暧昧。
而是多了一层对现实残酷性的认知,和对未来的隐忧。
傅衍礼将车开得很稳,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
舒静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轮廓,心里那份依赖感又悄然滋生。
这个男人,总能在混乱和危险中,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他的存在,就像是风暴中的定海神针,让她感到安心。
她突然想起傅婉瑜昨晚那些玩笑话。
“未来的嫂子”,“他肯定是喜欢上你了”。
这些话语,此刻在她心里,似乎有了不同的分量。
她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把他仅仅看作一个弟弟。
或者一个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
他身上的成熟稳重,他偶尔流露出的笨拙纯情。
他对她的细致照顾,和不顾一切的保护……
这一切,都在一点点蚕食着她冰封的心防。
她今年三十五岁,离过一次婚,被伤得体无完肤。
他才三十一岁,家世显赫,前途无量,感情经历一片空白。
他们之间,真的有可能吗?
年龄的差距,过往的经历,身份的悬殊……
这些现实的问题,像冰冷的锁链,缠绕着她的理智。
“在想什么?”
傅衍礼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舒静娴回过神,掩饰般地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没什么,只是觉得……事情太复杂了。”
傅衍礼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放缓了车速。
“别想太多,一步一步来。”
“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其他的……顺其自然。”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
“顺其自然”这四个字,让舒静娴的心微微一动。
是啊,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想太多也无济于事。
或许,她应该更勇敢一点,给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真相大白,危险解除之前,她不能被感情冲昏头脑。
她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情绪压下。
“我们现在回湖畔公寓吗?”她转移了话题。
傅衍礼点了点头。
“嗯,先回去休整一下,婉瑜应该已经把监听到的信息整理好了。”
“我们需要尽快分析傅星河的话,制定下一步寻找U盘的计划。”
车子很快驶入了湖畔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两人乘坐专属电梯,回到了顶层公寓。
傅婉瑜果然已经等在客厅,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衍礼,怎么样?傅星河那个渣男招了吗?”
她一脸急切地问道,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舒静娴简单地将咖啡厅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傅婉瑜听得义愤填膺,不住地咒骂傅星河和老院长。
“这两个人渣,简直丧尽天良!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傅衍礼打断了她的激动。
“好了,先别说这些,把监听录音和分析报告拿出来。”
“我们需要尽快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傅婉瑜立刻收起情绪,变得专业起来。
她将一个平板电脑递给傅衍礼。
“录音和文字稿都在里面,我已经做了初步的标记和分析。”
“傅星河提到的几个关键点,特别是关于U盘的描述,都提取出来了。”
傅衍礼接过平板,和舒静娴一起坐到沙发上,仔细查看起来。
录音非常清晰,傅星河当时的恐惧和绝望,透过声音都能感受到。
他交代的内容,和舒静娴转述的基本一致。
但文字稿中,傅婉瑜还特别标注了几个傅星河无意中透露的细节。
比如,他提到前岳父最近似乎和一个境外的神秘号码联系频繁。
比如,他隐约听到前岳父在书房里提到过“瑞士银行保险箱”。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很可能就是找到U盘的关键线索。
“瑞士银行保险箱……”
傅衍礼的目光停留在这几个字上,若有所思。
“这确实符合老院长多疑谨慎,又贪婪的性格。”
“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舒静娴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是瑞士银行的保密级别是全球最高的。”
“我们没有合法手续,根本不可能查到他是否在那里有保险箱。”
“更别说打开保险箱,拿到里面的U盘了。”
这似乎又是一个死胡同。
傅婉瑜在一旁也皱起了眉头。
“是啊,瑞士银行那边,就算是国际刑警组织,没有确凿证据都很难介入。”
“我们想拿到里面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
客厅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找到了方向,却发现前方是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这种感觉,让人有些沮丧。
傅衍礼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大脑飞速运转。
强攻肯定不行,必须智取。
他需要一个合理合法的理由,进入瑞士银行。
并且,还需要一个能够接触到保险箱内部的机会。
这需要极其周密的计划,和…一个合适的契机。
他抬起头,看向舒静娴。
“静娴,你下周,是不是要去瑞士参加一个国际医学交流会?”
他突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舒静娴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对,是有这么个会议,在日内瓦,为期三天。”
这是早就定好的行程,她作为医院的首席外科专家,必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