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保镖尽职地守在门外两侧，如同两尊沉默的门神。
这种阵仗，让舒静娴感觉自己像是被软禁的重犯。
但她心里清楚，这是傅衍礼能想到的最直接有效的保护方式。
“坐下歇会儿吧，跑了一上午。”
舒静娴指了指沙发，自己先在办公椅上坐下。
刚才傅衍礼提到的傅星河和B栋改造工程的事，让她心绪难平。
那个和她缠.绵了七年的男人，背后到底还藏着多少肮脏事。
她曾经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现在看来，不过是冰山一角。
傅衍礼没有坐，他走到窗边，习惯性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确定没有可疑情况，他才转过身，看向舒静娴。
她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厌恶。
这多半是傅星河的名字带来的负面影响。
傅衍礼心里有些不舒服，那是对傅星河的迁怒。
也是对自己无法替她抹去那段糟糕过往的无力。
“傅星河的事，会查清楚的。”
傅衍礼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很坚定。
“他如果真的参与了B栋的勾当，法律不会放过他。”
他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陈述一个必然的结果。
对傅衍礼来说，区分对错，执行规则，比空泛的安慰更重要。
舒静娴抬起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
这个男人，总是用最理性的方式，给她最坚实的支持。
“我知道。”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试图将傅星河带来的阴霾驱散。
“现在纠结他有多烂没意义，关键是找到林浩宇。”
“还有，弄清楚B栋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衍礼走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
这个动作让他稍微俯身，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舒静娴能清晰地看到他下颌的线条，还有他眼底的专注。
“林浩宇和傅星河前岳父的关系，是突破口。”
傅衍礼的分析还在继续，思路清晰。
“那次B栋改造，很可能是关键节点。”
“他们可能在那时处理掉了某些证据，或者留下了什么后手。”
“傅星河作为签字人，就算不知情，也脱不了干系。”
舒静娴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那个前岳父，当年因为贪腐问题提前退休了。”
“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经济问题，没想到还牵扯B栋。”
“傅星河能那么快上位，少不了他前岳父的铺路。”
他们曾经的恩爱，现在回想起来，都沾染了肮脏的交易。
舒静娴感到一阵反胃，原来自己曾是别人利益交换的背景板。
傅衍礼看着她紧锁的眉头，沉默了几秒。
他拿出手机，又点开了那个备忘录。
舒静娴看到他的动作，有些好奇。
“傅研究员，你的项目计划，又要更新了吗？”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傅衍礼抬头看了她一眼，耳根又开始泛红。
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嗯，更新了风险评估。”
“傅星河这个变量，增加了尼情绪波动的风险。”
“需要调整应对策略，确保尼的心情愉悦度指标。”
他说得极其认真，仿佛在汇报一项重要的实验数据。
舒静娴被他这奇特的逻辑彻底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连日来的紧张和压抑，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笑得肩膀微微颤抖，眼角甚至带上了一点泪花。
傅衍礼看着她突然绽放的笑容，有些愣住了。
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笑，但看到她笑，他心里也松快了许多。
他觉得，舒静娴笑起来的样子，比他见过的任何数据曲线都好看。
“喂，傅衍礼，”舒静娴好不容易止住笑。
她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机屏幕。
“你的追求项目里，有没有让目标开怀大笑这一项？”
傅衍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备忘录，上面并没有这一条。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重要的指标。
于是，他快速地在“待补充”后面加上了。
“引发目标对象的主动愉悦反应大笑。”
然后抬头，一脸认真地回答。
“现在有了。”
舒静娴看着他这副呆萌又认真的样子，笑容更深了。
这个男人，真是个宝藏，总能在不经意间，带来惊喜。
办公室里的气氛，因为这个小插曲，变得轻松了不少。
傅衍礼看着舒静娴带着笑意的眼睛，心跳也有些加速。
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新的研究方向。
如何让舒静娴多笑一笑。
他把手机收起来，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
虽然他也很喜欢看她笑。
“关于B栋的勘查，下午开会应该会有具体安排。”
“我研究所的设备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进场。”
舒静娴也收敛了笑容，点了点头。
“寻找当年的知情人也很关键，特别是那个无名患者。”
“还有李卫国的死因，官方结论是意外，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陈秀娟护士长提到过，李卫国死前精神状态就不太对。”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
这些陈年旧案，都像蒙着厚厚的灰尘，需要一点点拂去。
“我会让婉瑜那边，也查一下李卫国当年的社会关系。”
“看看他生前有没有和谁结怨，或者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
就在这时，舒静娴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傅婉瑜。
舒静娴接通电话，按下了免提。
“静娴！衍礼在你旁边吗？”傅婉瑜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
“在，你说。”傅衍礼示意她继续。
“林浩宇那条线，有新突破了！”
傅婉瑜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我们查到他失踪前，和一个境外号码有过多次通话！”
“那个号码，我们通过特殊渠道反查了一下，你猜指向哪里？”
舒静娴和傅衍礼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别卖关子，快说。”舒静娴催促道。
“指向了M国一个生物科技公司的高管。”
傅婉瑜报出一个名字。
“这家公司，表面上是做基因编辑和药物研发的。”
“但背地里，和之前提到的那个非法实验组织，关系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