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河独自一人坐在顶楼包厢里,面前的茶水已经凉透。
他频频看向手表,眉头越皱越紧。
舒静娴和傅衍礼,竟然还没到。
他们是故意迟到,想给他一个下马威?
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打算来了?
傅星河心里有些烦躁。
下午在会议室被傅衍礼当众羞辱,让他耿耿于怀。
他本想在晚上扳回一城,用自己掌握的“秘密”拿捏住舒静娴。
最好能逼她和傅衍礼划清界限。
甚至,如果能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一阵火热。
虽然舒静娴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女人了。
但她的能力,她的背景,甚至她现在的容貌身材,都依然让他着迷。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舒家的支持,来对抗那个越来越失控的局面。
B栋的事情,远比他最初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
他那个贪婪的前岳父,当年到底在里面搞了什么鬼?
还有那个失踪的林浩宇,以及他背后那个神秘的生物公司……
傅星河感觉自己就像走在悬崖边上,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他必须尽快找到自保的方法,而舒静娴,是他能想到的最佳筹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爸。”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阴沉的声音。
“星河,你今晚约了舒静娴?”
傅星河心里一惊。
“您怎么知道?”
“哼,你以为你的小动作能瞒过我?”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把舒家拖下水!”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要自作聪明!”
傅星河压下心头的不满,语气恭敬。
“爸,我只是想从她那里探探口风,看看调查组掌握了多少。”
“顺便,也看看能不能让她帮帮忙……”
“帮忙?怎么帮?让她替我们顶罪吗?”
对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
“傅星河,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舒静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女人了,她身边还有个傅衍礼!”
“那个傅衍礼,背景不简单,连我都要忌惮三分!”
傅星河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最恨别人拿傅衍礼来压他。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小心?你最好是真的小心!”
“王主任那边已经暴露了,被调查组盯上了。”
“林浩宇那个废物也联系不上,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现在局面很被动,你不要再给我添乱!”
“晚上和舒静娴见面,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掂量清楚!”
“特别是关于吴铭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提!”
对方严厉地警告道。
“我知道了,爸。”
挂了电话,傅星河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狠狠地将手机摔在桌子上。
又是傅衍礼!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他不仅抢走了舒静娴,现在还要毁掉他的一切!
傅星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不会就这么认输的。
他手里还有牌,只要用得好,未必不能翻盘。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舒静娴他们,看来是真的不打算来了。
是被那个神秘电话吓住了?还是傅衍礼阻止了她?
傅星河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舒静娴。
“静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当年的事,确实有我的不对,但B栋的事关系重大。”
“如果你不来,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他试图用威胁和示弱相结合的方式,再次引.诱舒静娴。
然而,信息发出后,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傅星河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意识到,舒静娴可能真的已经彻底放弃了他。
甚至,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笼罩了他。
与此同时,城西废弃工厂外围。
夜幕已经降临,四周一片死寂。
几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隐蔽处。
傅衍礼穿着一身黑色的战术服,脸上带着夜视仪。
他身手敏捷地从车上下来,对着耳麦低声下达指令。
“一组,二组,按计划渗透,注意警戒。”
“三组,保护目标车辆,保持通讯畅通。”
舒静娴也穿着傅衍礼准备的轻便防护服,坐在后排。
她能清晰地听到傅衍礼通过耳麦传来的冷静指令。
也能透过车窗,看到外面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傅衍礼打开车门,回头看向舒静娴。
“静娴,准备好了吗?”
舒静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
“记住,跟紧我,不要离开我的保护范围。”
傅衍礼再次叮嘱,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伸出手,将一个微型耳麦和一个紧急呼叫器递给她。
“戴上这个,随时保持联系。”
“如果遇到极端危险,立刻按下呼叫器。”
舒静娴接过东西,快速戴好。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
傅衍礼率先下车,舒静娴紧随其后。
夜风吹来,带着一股尘土和铁锈的味道。
废弃工厂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张着漆黑的大口。
傅衍礼握住舒静娴的手,低声道,“走。”
舒静娴的心跳漏了一拍,顺从地跟上他的脚步。
废弃工厂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破败阴暗。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霉菌和铁锈混合的怪异气味。
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勉强照亮。
巨大的废弃机器,在黑暗中投下狰狞扭曲的影子。
寂静被无限放大,任何细微声响都显得格外突兀。
傅衍礼走在前面,用身体护住舒静娴。
他的动作敏捷而警惕,显然受过专业训练。
耳麦里不时传来他和其他队员简短的指令和回应。
“二组注意,东南角围墙有活动痕迹,确认目标。”
“一组报告,生产车间未发现异常热源。”
舒静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跟随着他。
傅衍礼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着什么。
“静娴,听到那个声音了吗?很轻微,在二楼。”
舒静娴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确实有若有若无的声响。
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脚步声,断断续续。
傅衍礼打了个手势,两人放轻脚步,朝二楼摸去。
通往二楼的铁质楼梯锈迹斑斑,踩上去吱呀作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未知危险的边缘。
二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破败的办公室。
刚才的声音,似乎是从走廊尽头传来的。
傅衍礼示意舒静娴靠墙,自己则像猎豹一样无声潜行。
他快速检查了几个房间,都是空的。
当他靠近尽头那间最大的办公室时,声音消失了。
傅衍礼做了个“安全”的手势,舒静娴才跟了过去。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傅衍礼没有贸然进入,而是从门缝观察。
突然,他猛地将舒静娴往后一拉,自己侧身挡在她前面。
几乎是同一时间,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奔跑声,迅速远去。
“有人跑了,从另一边的窗户!”
耳麦里传来外面警戒队员的报告。
傅衍礼没有去追,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舒静娴。
他小心地推开门,和舒静娴一起进入办公室。
里面一片狼藉,但借着窗外微光,能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傅衍礼立刻上前查看,舒静娴也跟了过去。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面罩,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