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衍礼踹得脚踝生疼,心里火气蹭蹭往上冒。
他妈的,一件破事接一件破事,没完没了了。
“哥,哥,别踹了,外面,外面好像有人。”傅星河突然在里面尖叫。
傅衍礼动作一停,有人?
他立刻凑到猫眼往外看,楼道空空如也,刚才探头的邻居门也关着。
“没人,尼看错了。”
“不是,是楼下,我听到脚步声上来了,好几个人。”傅星河声音抖得更厉害了。
傅衍礼心里一沉,难道是催债的听到动静找上来了?
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的?中介?还是那个房东?
或者他们一直就在附近盯着?
现在傅星河被锁在里面,他被堵在外面,要是催债的来了,前后夹击,真要完蛋。
不行,必须快点把门弄开。
他不再用脚踹,开始用肩膀猛撞门锁的位置。
一下,两下,门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傅衍礼心急如焚,额头冒汗。
“傅星河,尼再试试看能不能把锁芯里别着的东西弄掉。”
“我,我不敢过去,我怕。”
“废物!”傅衍礼低吼一声,知道指望不上他。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门竟然自己开了一条缝。
不是被撞开的,像是里面的锁自己松了。
傅衍礼愣住,楼下的脚步声已经到了五楼。
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反手就想把门关上。
“哥!”傅星河扑过来抱住他胳膊,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门,门刚才自己开了,我没碰。”
傅衍礼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扫过屋内。
客厅乱七八糟,行李堆着,窗帘拉着,光线昏暗。
那股阴冷感似乎更重了。
他甩开傅星河的手,“先别管门了,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走到门边,仔细检查门锁。
锁芯里确实没有东西,门把手也能正常拧动。
那刚才为什么打不开?
难道是老旧门锁,受潮或者变形卡住了,刚才他一撞,又碰巧松开了?
这个解释比较合理。
他让自己相信这个解释。
“行了,可能是锁坏了,别自己吓自己。”傅衍礼说着,想把门重新关好锁上。
但门外,那几个急促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
“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傅衍礼,傅星河,我知道尼们在里面!”是那个催债头目的声音。
果然找来了。
傅衍礼和傅星河脸色同时大变。
“怎么办,哥,他们找来了。”傅星河吓得又要哭。
傅衍礼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出声。”
他示意傅星河躲到卧室去。
傅星河连滚爬带地跑进那间朝北的卧室,关上了门。
傅衍礼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
不能让他们破门而入,这房子刚租下,弄坏了又是麻烦。
而且,傅星河这状态,被堵住肯定要出事。
“谁啊?找错人了吧。”傅衍礼隔着门喊,故意装傻。
“少他妈装蒜!”外面的人怒吼,“尼们刚搬进来,以为我们不知道?赶紧开门,不然我们自己动手了!”
他们果然什么都知道。
傅衍礼脑子飞快转动。
报警?来不及了,而且警察来了,顶多是调解,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跟他们硬刚?对方人多,自己这边就一个吓破胆的傅星河,不行。
只能拖延,或者想办法让他们暂时离开。
“几位大哥,有话好说。”傅衍礼放缓语气。
“我们是欠钱,但也在想办法,尼们这样堵着门,我们也出不去筹钱啊。”
“少来这套!”外面的人不信,“尼们就是想跑路!”
“昨天在旅馆堵到尼们,今天又换地方,当我们傻?”
“真没想跑。”傅衍礼继续拖延,“昨天不是说好给三天吗?”
“这才一天,尼们也太着急了。”
“三天?”外面的人冷笑。
“那是昨天那个女医生说的,我们信她,不信尼们这两个跑路的。
现在必须见到人,谈清楚。”
“或者,尼把傅星河交出来,我们带他走,尼可以继续筹钱。”
这话让傅衍礼心里一紧。
他们是冲着傅星河来的。
但把傅星河交出去,先不说他会怎么样,债主那边可能更不好谈。
留着傅星河,至少还是个和债主谈判的筹码,虽然这筹码很坑爹。
“不行,他是我弟弟,我不能把他交给尼们。”傅衍礼拒绝。
“那没得谈了,兄弟们,撞门!”催债头目发了狠。
外面立刻传来哐哐的撞门声。
这老旧的木门,刚才被傅衍礼踹了几脚已经松动,根本经不起几下撞。
傅衍礼心里焦急万分,怎么办?
他看向客厅堆积如山的行李箱。
有了,他冲过去,用尽力气把几个大行李箱拖过来,死死顶住门。
又把客厅那张旧沙发也推过来,加上茶几,能挡的东西都堆了上去。
外面的人撞了几下,发现门被堵住了,骂骂咧咧。
“妈的,还敢堵门,给老子砸!”
接着传来更猛烈的撞击声,还有似乎是金属撬动的声音。
门板开始变形,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顶门的行李箱和沙发都在震动,撑不了多久。
傅衍礼靠在沙发背上,喘着粗气,感觉一阵绝望。
真的要被堵死在这里了吗?
他拿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想给舒静娴打电话,但又停住了。
打给她又能怎么样,她还在医院上班,赶过来也来不及,只会让她更担心。
而且,他们早上刚吵过架。
这时候找她求救,他拉不下脸。
他看向紧闭的卧室门,傅星河躲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指望不上,难道真的只能等死?
撞门声越来越响,门板已经裂开好几道缝,外面的光透了进来,伴随着叫骂声。
“傅衍礼,尼再不开门,等我们进去,打断尼的腿!”
“还有那个傅星河,把他揪出来,先卸他一条胳膊!”
傅衍礼听得心惊肉跳。
这帮人是真的下得去手。
他闭上眼,脑子里一片混乱。
研究,前途,舒静娴,傅星河,债务,官司,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撞门声停了。
然后是那个催债头目惊疑不定的声音。
“尼,尼是谁,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