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气并不柔和,反而似无数细小的宝剑,只要遇到一点儿存有暗伤的地方,便被这灵气中蕴含的剑意迅速切除搅碎,十分的干脆。
但这灵气剑意却并非无往不利,当要涌入脑中之时,那念力球外的灰色气带轻轻一荡,这灵气便再无寸进。
这一过程只不过持续了十几分钟,唐翔“哇”的一声,一块夹杂着无数暗红色血块的污血就喷了出去,然后静静地在半空悬坐,重新用自己的内劲开始梳理疼痛欲裂的各处经脉。
云兰来到风展身边,看着唐翔道:“他这些年过得应该不怎么好,虽然北边的消息断断续续,但几乎每一个有关他的消息都是战死,却又于你的轮回印非常不同,实在是令人奇怪。”
风展轻声道:“人的际遇千变万化,谁又能想到,一个本该在四九命轮就精血枯竭而早亡之人,生生用了十四年,从无到有,将极其艰难的武道修炼至武道大宗师的地步?从古至今,哪怕是被誉为天下武宗的张三丰,最后不也是弃武从道!”
云兰玉掌攥住风展的大手,“小风,四九命劫往往带着一种天道降临,而这方天地越来越不正常了,魔妖一族的突然现世,表现的与历史上任何一次魔族入侵都有很大不同,冥冥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这一切难道与他有关?”
风展看着唐翔不断变幻着红绿颜色的面庞,柔声道:“你我已被这个时代推到了最前方,无数人都看着我们,修道修仙,最终还是修心中的一口气罢了,无愧于天地才能映照我们的本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传说,都是古人牵强附会,理他作甚?我只希望一切快点过去,你我可以与朋友们逍遥长生!”
此时,唐翔行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脸上青红交错之间,眉心处一柄青色小刀般印记开始浮出额头,不断在他头部周围旋转。
这柄小刀带出的无尽刀意,暴烈无铸,充满了睥睨天下的霸道之气,却似一柄天戮之刀马上要诞生一般!
风展眉头微皱,看了一眼云兰。
云兰则微微一笑,七朵洁白晶莹的白玉花朵自袖中飞出后,直接就将那炳小刀缠绕在了当中。
“他长时间在魔族中生活战斗,武道意境中已经不可避免的充满了杀气和魔气,我这七品绢花却是正好是它的克星。”
这绢花是云兰本体花树在渡过三境劫后仅存的七朵,能在那种天劫的雷霆下还保持一瓣不缺,本身就已经具备了极其强大的神通力。
再加上被雷劫洗礼,无不纯净至极,一道道玄之又玄的符纹在花瓣间闪烁,这符纹每一次闪耀,这灵气小刀的暴戾之气就减少一分。
半柱香后,那小刀翠绿晶莹,其散发出来的刀意已经变得纯粹而宏大,之后一声响彻整片山区的刀鸣声后,再次隐没在唐翔的眉心之间。
“刀魂!想不到他居然放弃成为剑仙的道路,选择了绝霸天下的刀修!”
二人神色无惊无喜,能在破镜之气就领悟到刀之真意,实在是万中难求。
唐翔此时气息已平缓了下来,双目一睁,自他的丹田突然出现一股凌冽的刀气,整个人便如同一柄出鞘神刀,萧杀之意所略过之处,似乎山谷中盛开的草木都蒙上了一层浓烈的寒气。
唐翔也笑意盎然地看着两人,突然一个极蹿,就抱住了风展,“玛德,十几年没见,见面你就揍我一顿……”
风展则拍了拍他后背,“老子一看到你,就见你身体跟块破布似的,到处都是窟窿,马上就帮你补补,你丫儿的居然埋怨我,心忒黑!”
云兰站在一旁,眼角流着笑意,似乎又想到了十几年前,这对儿逗比在云谷中互相调侃挖苦的情景。
俩老爷儿抱在一起黏糊了一下,马上心有灵犀地分开,唐翔看着云兰却是不敢造次,心中那种曾经的属性还是小小暴露了出来。
“我是叫你云兰呢,还是叫你弟妹?”
云兰:“……”
风展一脚丫子就把他踢出了几十公里……
荆州城有一座古城,以往是一处旅游胜地,但现在却有了主人。
此时,曲江楼上,一方青石小桌,三块蒲草团,三个昔年好友再一次聚到一起茗茶畅谈古今。
唐翔一直对风展的身份有着极大的兴趣,但自在元末明初,武当山的所见所闻,再加上这次风展为自己用灵气洗脉之后,他想着云谷之外,云兰脚下那炳紫气腾腾的灿烂宝剑后,看着风展悠悠道:“疯子,我现在是叫你风展嘛,还是吕洞宾!”
风展一愣,轻轻抿了一口茶道:“是谁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兄弟!”
唐翔叹了口气,“原以为这世间曾存在在两位剑仙,却不想居然是同一个人!”
转世重修在修行界十分罕见,但过程却是极其凶险,最难的一关不是你有提剑引颈的勇气,而是那缥缈无常的六道轮回。
天上从来没有什么凌霄宝殿,地下也绝对没有那地狱阎罗。
万物生死全在天道之中,再次转世也全凭六道之力。
而风展与云兰自然对他几次死而复生有着极大兴趣,不过当知道他自己也是懵懵懂懂后,不由得稍显失望。
而唐翔这次专程来此,为了寻找自身谜团也是目的之一。
“云姑娘。”
唐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这念力神海似乎与他人有很大的不同,如今天下,我可信任的只有你和翔子两人,所以,你能不能进去看看,到底哪里不对?”
说完,他拿出了那张自己无意间炼制出了的巫符。
“还有,在进入之前,你最好看看这道巫符,因为它就存在于我的脑海之中,我怕对你不利。”
云兰见唐翔说得郑重,伸手将那块兽皮拿在手中,灵气稍一注入,这巫符马上闪出一道白光,如探照灯般,那神秘的符文便在天空中显出了原来的样子。
她皱了皱眉,风展仰头一看,也是面有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