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山历来被奉为神州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加之风景如画,雄奇险秀,古时不但是文人墨客必到之所,同时也是佛道儒三教聚集之地。
唐翔在龙首崖上看着面前滚涌如同瀑布般的山间流云,思绪不由得回到当年宋远桥再次练功的情景。
那处小小的道观早已随着时间长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风格各异的别墅区,而他此行的目的地自然是贡嘎上师暂住的东林寺隐宗。
踩着梭板,他一边慢慢欣赏着沿途风景,一边默默思考着问题。
飞过一处悬架两山之间的孔桥,对面就是一座雄奇无比,宛若五位老人并肩齐坐的山峰—庐山五老峰。
这座因小时候一部动画片而被他记忆深刻的山峰,居然就是东林寺真正宗门的隐蔽之所,也不知道是否有那条曾经被一个纹龙少年打得激水倒流的瀑布。
此时已是清晨时分,唐翔遥遥悬浮在五老峰前,声音如白鹤仙鸣,“武道散人唐翔,来此拜会净禅大师与贡嘎上师,还请打开山门!”
声音在山谷间飘荡不久,这山峰第二峰前荡起一圈涟漪,一座小小的寺院便出现在山腰的绝壁之上。
寺门前,贡嘎老和尚与一名黄衣老僧站在那里,“唐道友光临小寺,实在是另东林寺蓬荜生辉,还请入寺一叙!”
这黄衣老僧声如洪钟,中气十足,显然是一位修行高深之辈。
唐翔落到寺门前,先是对着老僧合十了一礼,然后看着贡嘎上师道:“大师,别来无恙。”
贡嘎点了点头,“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调养,身体算是没什么了,就是这修为退步了不少,长期经脉闭塞,估计还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畅通无阻。”
说完,拉着他手腕,一指这老和尚,“这是东林寺的院执净善大师,净禅住持的师弟,住持目前不在寺中,去黄山小孤峰参加三檀法事去了。你跑这儿来有何事情?”
唐翔看了净善一眼。
净善和尚一笑,“还请唐施主进来叙话,清晨的山风还是很冷的。”
才一进门,就看到这座不大的寺院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居然有三十几个**着上身的和尚正打着一种佛门拳法。
看每人的气势法度,最少都达到了灵动期,而大部分身上已经映出淡淡金光,似有罗汉虚影,已然是灵泉期,再进一步就破镜,而佛门的等级划分,就是“闻声境”。
唐翔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哼,与世无争的清净之地!”
拜了大雄宝殿上的释迦摩尼佛,三人便转到后院禅房小坐。
看着贡嘎上师眼中的疑问之色,唐翔笑道:“本来不打算叨扰大师清修,但我这手头有事,思来想去,还是大师最为合适,所以我这次来是请您出山坐镇的。”
“老衲欠了一个人情与你,你的事情自是不在话下,却不知是何事?”
这老和尚还算痛快,唐翔心情稍微高兴了一下,然后看了一旁的净善。
这净善也算识趣,马上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禅房。
“大师,那日我去魔瓶山麓布置诱饵算计白起,却意外在那山中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所以我打算炼制一件很大的法宝,如今我已经在九堤市定下了场地,但现在魔族在人类区有不少探子和高手,没有一个二境之人在那里坐镇,实在是让我心中不安。”
贡嘎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明日我就启程,却不知找谁联络。”
唐翔递给他一个通信手环,教会他如何操作之后,“特战局的局长周晨,具体事宜由他在运作,不过也不必马上动身,需要您的时候,我自会联络。”
这时,净善引着一名小和尚进来上茶,“唐施主,来尝尝我庐山特有的七叶花茶,这可是昨天才采摘下来的,最是可口。”
唐翔接过来,浅尝了一口,的确不错。
然后看着净善道:“如今中南之外群魔乱舞,却不知东林寺还能在乱世中独得其乐。”
他的性子直,如果上来就与这和尚打机锋,很可能就被绕了进去,所以这句话说得已经是很不客气了。
凭什么我们在外洒血除魔,把命都系在了裤腰带上,你们却坐享其成地在这里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
武当山能打架的都被唐翔弄到了战场前线,只剩下不足十人镇守玄武宫,还都是只知道炼丹,对敌都是战五渣的家伙。
你再看看你们东林寺,一个个吃得膘肥体阔,看刚刚大雄宝殿前的架势,大概是全员出动,打算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吧!
贡嘎有点尴尬,只好低头装作喝茶没听清,但净善不能躲了,眼皮儿一耷拉,“唐施主何出此言,边界之上,我东林寺也提供了众多寺中珍藏,如今库房中几乎能饿死老鼠,何况我们比不得那些大宗大派,底蕴深厚,难道还要让我这老和尚亲自去边界杀魔?”
唐翔一听就知道自己在武当派的作为已经传到了这里,见之前的示威没有作用,这就开始哭了穷。
他将茶盏放到桌子上,“净善大师,佛魔本就势不两立,佛祖释迦摩尼也曾率漫天神佛抵御过修罗,我希望你明白,这不是人类之间的战争,你们可以置身事外,难道等妖魔踏进这五老峰,你们还能独善其身?或者,以身侍魔?”
“唐先生,我东林寺自你进来,一直以礼相待,却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净善眼中依然出现怒色。
唐翔悠悠然自戒指中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啪”地往桌子上一扔。
“我这时与你对话,可是以特战局高级顾问的身份,难道你们东林寺已经脱离了神州?还是成了独立的小小佛国?”
净善暗暗吞下一口气,此时说自己脱离了特战局管辖,无疑是将东林推向了深渊,但要让他牺牲寺中弟子,心中着实不愿,只好一拱手,“却不知唐顾问何处得来这样的说法,东林寺自然还在神州之中。”
几句话间,对唐翔的称呼变了三次,足矣说明这和尚情绪的巨大变化。